骄阳穿透车窗洋洋洒洒地打在她娇嫩苍白的面庞,清澄的眼波映着两团柔光。
尹榕奚爱怜地抚摸尹小榕柔顺的长毛,这几天因为怕它走丢一直把它关在房间里,瞧着它整天吃了睡,睡了吃,没有半点Jing神的样子,尹榕奚突然有些心疼。
不知道为什么,她从没有如此想念过尹井天,那么迫切地想看到那双溺满温情的双眸,如松挺立的背脊,唇边柔软的微笑……
沈以殿宠溺地拍拍正在恍神的尹榕奚,替她解了安全带,柔声道:“小奚,到了。”
尹榕奚从包里摸索出那把久违的银色钥匙,抱着尹小榕下了车。
熟悉的白篱,栏门紧闭。沈以殿从背后揽过她的肩,纤长的手指轻轻刮过她的鼻尖,笑道:“笨蛋,还不进去。”语气中一丝揶揄,说完便推开了栏门。
尹榕奚脚步微顿,随即想到今天是星期天,尹井天一般周末都在家。于是安下心来跟着他走向大门。
门一开,一抹沁人心脾的橘子清香扑面而来,玄关处的地毯上放着两双棉布拖鞋,一双是她的,一双是尹井天的。
尹榕奚将尹小榕放到地上,微凉的指尖滑过涂了白漆的鞋柜,花瓶里的鲜花已经枯萎,指尖染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沈以殿环顾一遍了四周,故作轻松地敲了敲尹榕奚的脑袋,打趣道:“哎呀,爸爸不在家呢,我们今天住这里,给他个惊喜,好不好?”
尹榕奚被他一个爸爸拉回神,扯开一个笑容,打开鞋柜拿了双拖鞋给他。
沈以殿趁机又揽上她的腰,不正经地撒娇道:“我要睡你的床,我不要睡客房……”
尹榕奚后退一步,躲开他倾倒的身子,硬邦邦地说道:“先换鞋。”
“小奚……”哀求的声音。
“……”
“换鞋。”
“……你的床……”
“咔”大门突然被打开。
门口出现一个身穿工作服的中年妇女,惊愕地瞪着双眼,盯着门后的一对男女。
少女白皙的脸上染了一层薄薄的红晕,美得不似真人。漂亮的瞳仁在看到她后露出一丝明显的戒备。
中年妇女立刻收回了视线,慌忙询问:“请问户主是尹井天,尹先生吗?”
尹榕奚轻轻皱眉,点了点头。
中年妇女松了口气,微笑着解释道:“我是家政公司的,刚刚有位宁小姐要求我们来打扫尹先生的房子,钥匙也是她给的。”
“那尹先生在哪里?”沈以殿礼貌地询问道。
中年妇女微微一愣,看向那个气宇不凡的男子,笑着回答:“不好意思,这我们就不知道了。”
尹榕奚思忖片刻,清淡地说道:“那你进来吧。”
手掌突然被人拖去,沈以殿侧着头凝视她,宽慰道:“不要担心,知道宁小姐是谁吗?”
尹榕奚摇摇头,尹井天从没有与任何女子有密切的关系。就算是他公司的职员,秘书,助理,或者朋友,她也通通没有接触过。
尹榕奚突然发现,尽管尹井天是她最亲的人,可她却从未去了解过他,关心过他,甚至包容过他。一味的指责,恶意的伤害,漠然的拒绝……这一切的一切仿佛一把尖利的刺刀倏地扎在了她胸口,心被揪出血来,闷痛的感觉袭遍全身,一股血腥瞬间冲到嗓子口,上下嘴唇却似被黏在了一起,她说不出话,也哭不出来……
爸爸,这两个字,她有多久没有喊过……
尹榕奚,那么久的坚持你到底在固执什么?为何现在想来这一切都这么的可笑?
宁小姐?宁小姐……
宁安老师!
尹榕奚猛然想到,不管怎么样,都要试一试……
98秒的红灯。沈以殿握紧了方向盘,心痛地望向那张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的脸。尹榕奚面无表情的盯着挡风玻璃,却好像穿越不了那块透明的屏障,看不见外面的景物。她的眼神毫无焦距,仿佛所有情感都干涸在那双杏仁色的瞳仁里。
她漠视一切的样子,仿若天地只剩她一人,沈以殿屏息望着她紧握在身侧的双拳,胸膛里滚滚的疼痛,几乎抽离了他全部力气。
他甚至……不敢伸出手触碰她……
3,2,1……
车子像飓风一般冲了出去,将路边高大的梧桐飞快地甩在后面。
不急不缓地脚步声在空寂的长廊中发出闷闷的回响。尹榕奚略长的刘海覆着深幽的眸子,飘忽着行走,犹如一副空壳。
沈以殿拉着如同一具木偶的尹榕奚,心痛地几乎要碎裂开来。
1107号房。
沈以殿拉住还欲向前的尹榕奚,声音低哑沉痛:“小奚,这里。”他打开门,让尹榕奚先进去。
坐在一旁沙发上的宁安微笑着站起来,一双灵动的眼睛迅速扫过他们两,轻柔地说道:“你们来啦,尹总他睡着了。”
尹榕奚的视线落在病床上,尹井天的眼皮重重的合上,脸色暗黄,下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