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才从那种冰冷刺骨又寒气逼人的微笑中缓过神来。突然间鼻子一酸,便一把抱住了他,又吼又打,“你有病是不是?你觉得折磨自己成全别人很开心是不是?你所做的,你所隐忍的,她通通不会知道!”
木屐渊将她推离自己身边,一丝苦笑爬上唇角,缓缓道:“知道了,也一样。”
宁安怒瞪着他,心酸难过的感觉猛地袭来。她抽空过来看尹井天,刚下电梯就看到那个僵硬黯然的身影呆立在门口。她看着他缓缓转身,看着她一步一步艰难地移开脚步,心痛愤怒交加在一起,她都快疯了!
久久的静立,突然,高雅动人的女子脸上折过一片骇人的冰光,然后冷冷地丢下一句,“你给我回去,回我家!”
“小姨……不需要了。”木屐渊恢复了一贯的冷傲,眸色淡淡的闪烁,惊人的容颜犹如天降的仙人。
宁安一时发愣,吸了口气问道:“不需要什么?”
“不需要为我做任何事。”他清逸的声音透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窗外正下着雨,绵密的雨丝一层又一层的覆在冰冷的窗户上,初春的气温像是闹脾气的小孩子,忽冷忽热的。
尹榕奚拿起桌上的保温瓶,盛了一碗小米粥出来,粘糯的米汤腾起热乎乎的白气,几样清淡的小菜已经摆放在病床的木板上。
尹井天放下手中的报纸,视线被窗台上整齐排列着的红苹果吸引了过去,随后朝着尹榕奚悠悠一笑,轻扬着声音说道:“在下雨了啊。”
尹榕奚迅速朝窗外看了一眼,微笑着把筷子递到尹井天手里,“昨晚就开始下了。”
“小奚……”低磁的嗓音像是裹了一层棉絮,软得让人舍不得出声。
尹榕奚微微诧异,这几日听沈以殿喊多了,他竟然也跟着叫她小奚……或许因为有些不自然,她轻声催促了一声,“快吃吧,粥容易凉。”
尹井天发出低低的笑声,听起来显得很愉快,然后他轻轻握住她一只手,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意,“谢谢你和殿……”
尹榕奚没再说话,视线却不知不觉飘向窗台……
突然,门被敲了两声,然后一只握着一束鲜花的手朝里面晃了晃,宁安缓缓伸出一个头,美丽的脸孔上闪着调皮的笑容,欢快地问道:“吓着了没有?”
尹榕奚站起身,很礼貌地叫了声宁老师。刚接过她的花,沙发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你好。”
“尹榕奚吗?我是谢仪离,可不可以请你到地下停车场来一下。”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隐约熟悉的女声。
……
“你看看你,你和沈以殿都认识多少年了,还搞得这么甜蜜,还让不让人活啊。”
“哪有?他只是比较疼我罢了。”
……
脑海里突然浮起这样一段对话,静美的脸庞蒙了一层疑虑,目光渐渐落在手腕处的细镯上……
“宁安老师,我有事要下去一下,可不可以麻烦你照顾……我爸爸。”尹榕奚转头向宁安询问道。
她清淡的嗓音如同春日物语,长发随意绑了个马尾,修长白皙的脖颈围着几缕俏卷,湖水般的清眸宁静地看着她,这种出尘不染的气质突然让她明白了为何木屐渊独独对她念念不忘。
可是这种情,要不得,系了一生,也毁了一生。
宁安终于移开视线,笑着说:“好啊。”
Chapter 38
谢仪离坐在车里,副驾驶位置上放着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黑色的小烟熏使她更添了几分冷艳,当看到电梯里出来的那个人时,Jing致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随手拿起牛皮纸袋下了车。
尹榕奚缓步走来,雨后气温也下降了不少,地下室灰白的灯光中,她的脸色愈加苍白。
谢仪离冷冷地勾起嘴角,向她走去,很直接地把牛皮袋递给她,甚至没有一句废话,“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个真相,不过……”她的声音尖柔,语气中充满了嘲讽,随后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建议你看完再回去。”
尹榕奚握着手中的纸袋,湖水般的双眸波澜不惊。
谢仪离对于她此刻的淡静嗤之以鼻,挑衅似地扬眉,红唇轻吐:“再见。”高傲的背影渐渐消失,那抹鄙夷的神色似乎在告诉所有人,尹榕奚,你也输了。
“不行,最晚明天。”沈以殿朝着电话坚定地说道。
电话那头忿忿地哼了一声,威胁着说:“喂,你可是在求我呢?”
沈以殿懒懒的笑声传过去,“这么说,你是办不到了?“手中的笔有节奏的在桌子上敲了几下,那头果然暴怒,气冲冲的吼声让人忍不住将电话拿的远远的。
“靠,你小子每次都来这么一招,我要是真不理你,你就哭着求我吧!你知不知道华尔街多少人等着我一句话,你随随便便就差我去做苦力,敢情你娶了老婆就忘了兄弟是吧?!”
沈以殿微笑着听着他吼完,然后无比真诚地说:“这次真的拜托你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