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停顿的手又开始揉捏着。
“收着。”夏剑说。
“啊?!”苾儿一脸茫然。
“收着。”夏剑说。
“是!是!”苾儿几乎扑到在夏剑身上。
夏剑的手一捌,把苾儿按到旁边的凳子上。“姑娘,需要我帮你诊一下脉吗?”
“不用!不用!”苾儿手脚一起摆动,慌乱。
“苾儿,你从那里来的?”她淡淡的问道。
“少夫人,你忘记了?”瞬间,苾儿的双眼通红。
——什么?
“你在一个农庄里遇到一个男孩,你赦免了他的奴隶身份,连带的也赦免了他家人的奴隶身份。”
“我想起了,是有那么一回事。”她点点头。“那你是他的……”
“我是他的姐姐,我一家人现在都留在厨房那里,希望可以用心的服侍少夫人。”
“原来是报恩啊。”夏剑拉长尾音说。“拜金,你有这么好心肠吗?”
“夏大夫,你虽然是府上的贵客,但也不可以随便抵毁少夫人的人格。”苾儿叉起腰,像个母夜叉一样板起脸。
“我竟然不知道你有人格这种东西。”夏剑向武影抱拳说:“失敬!”
“苾儿!”她大喝一声。
苾儿高举起茶杯的恶手不情不愿的放下。
——“夏剑,我与你没完没了!”
——“我等你。”
她与夏剑透过彼此的手在恶吵。
——“大卸八块。”
——“我躺平等你。”
“夏大夫,你摸着少夫人的手太久了。”苾儿一脸不耐烦的说。
她抽回手,问:“苾儿,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爹娘,两个哥哥,还有一个弟弟。”苾儿如实的说着。
“姓什么?”
“毕。”苾儿的眼光流转。
“哦,好偏的姓。”
“你笑人家什么,你的名字不是更怪,无影,家里还不有个无踪。”夏剑指着武影笑说。
“对。”她咬牙。
——这是我的恨啊!
“我的‘天才’父母改的,小妹就是叫武光,小弟叫武踪。”
夏剑笑得真揉自己的肚子。“苾儿,你家不会也改了什么怪名字吧?”
“没有。”苾儿摇摇头。“我们的名字都很气派,一人一字,风起云涌。”
“毕云?”夏剑一说完,马上就脸色大变。
苾儿的冷汗直冒。
“苾儿!”银儿急冲冲的走进来,扔下托盘。“我千叮万嘱的,你……”
苾儿吓得马上跪下。
情根
——碧云?!
——胸口像被什么硬生生的扯开一道伤口,好痛!
她捧着滑下的泪水,汹涌的从指缝流下去,滑进了衣袖,仿佛也流进她的心,带来一阵阵扯裂心肺的痛。
——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习惯她的离去,习惯了失去她的悲伤。
——没有!
一直被压抑的情绪,如出闸的猛兽,击得她措手不及,遍体鳞伤。
——痛,真正的痛!
她扯着衣襟,胸口绞着让人要发疯的痛。
她感到喉咙溢着腥臭的味道。
“按住她的四肢。”夏剑焦急的说道。
“影!”凌子出现,从随身的药箱中拿出一颗药丸硬塞进武影的嘴里。
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她,只觉得自己全身发冷,四肢抽搐不已。
她的病又犯了,血汹的从她的口鼻涌出。
她努力从慌乱的人群中搜望着。
——你在那里?
——银儿在哭,苾儿在哭,凌子在哭,萧太后在哭,熙儿大哭……
——你为何也哭了?
“大人和小孩如果只能保一个,你选谁?”夏剑问。
“大人!”耶律烈吼道:“只要影活着,我宁愿不要子嗣,没有她的日子我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耶律烈,此刻,我相信你的爱是没有虚伪的。
一声虚惊。
隔天,她感到自己身体舒畅,又可以下床。
孩子没有事,孩子的异能救了她。
从肚子里散出的高热化解了她体内的恶寒。
吓了众人一跳。
凌子和夏剑反复诊断,直说无碍了。
众人还是当她是易碎破碎般小心翼翼的侍候着。
——孩子,因为有你们,娘才会是个东西。
她的心里经常自嘲。
每当此时,她感到肚子很sao动。
她都无法确定,孩子是在sao动还是在抗议。
她与耶律烈依然是相敬如“冰”。
晚上,夜深人静时分。
她总会听到他懊恼的叹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