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怔怔地看着倪深离开,又怔怔看着怀里的梵曦,这才几天的时间,小家伙周身那层浅褐色的绒毛密实了些许,连脊侧杂乱的羽毛都光洁亮滑,看上去颇有几分贵族小孩的气质。
梵曦朝纪清眨眨眼。
——还不是因为这几天梵洛逮着它就是一顿舔。
……
崽子两天没见纪清,想念得紧,小脑袋在纪清怀里蹭来蹭去地撒娇,还用尾巴去缠纪清的手指。
跟它爹一副德行。
纪清亲了小家伙几口,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微皱着眉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那天他不知道被男人们射了多少回,光是成结就有两次,而自己还偏偏处于发情期。
有点危险。
“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纪清小声问梵曦。
梵曦张着小嘴打了个哈欠。
“家里就你一个宝贝,好不好?我们不要弟弟妹妹。”纪清更小声地说着,“就算要……也等所有事都解决得差不多了,再要弟弟妹妹,好不好?”
梵曦用小爪子踩了踩纪清的手心。
“这几天梵洛怎么样?”
“你有没有好好听它的话,嗯?”
“这两天有没有吃饱睡足?”
“等会你想吃点什……”
纪清的话语戛然而止,他看到房门被人推开。
是旗越。
这个向来有些捉摸不透的男人穿着征战的御衣,靠在门框上朝纪清笑。他的笑分明很开心,却又自然而然地多了几分落寞——这不像是平常的旗越。
“你——”
“……咳。”旗越在门口丢掉那身碍事的御衣,边换常服边坦然答道,“恢复了权利地位,当然不能成天只知道寻欢作乐……毕竟,我名戎征。”
他换好衣服,泰然自若地走过来将窗帘拉上,转头看向纪清的时候,神情又多了分不自然。
纪清把梵曦揣在怀中,一动不动地望着旗越。
说起来,他好像从没这样长久地凝视过旗越。初次相见时二人未曾面见过彼此,再次相遇又全是匆匆忙忙,就算颠龙倒凤时,纪清也没认真地看过他一次,更遑论这样安静地互相对视。
旗越的双眼无疑是漂亮的,他眸色稍浅,就算不在阳光下也能看出明显的栗棕色,专注地盯着纪清的时候,双眼里像有微波荡漾,盛着的全是纪清的影像。
“……别这么严肃。”旗越忽地莞尔一笑,他摊开手,掌心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把新鲜的灯萤草,“其实,只是去了趟迷窟。”
那一把灯萤草的光芒实在太过微弱,就算已经拉上窗帘,旗越的掌心处仍不见那时令人心安的光,只不过这位亲王的神情中没有太多失落,他难得温柔地看着掌心的灯萤草,隔了半晌才看向纪清,轻声说道:“没有遗憾了。”
没有遗憾了。
纪清不知道他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态轻松说出的这句话,从头到尾,旗越对他的态度都太过轻佻与戏谑,甚至连仅有的温情都只出现在复杂险峻的迷窟之中——而且是被纪清遗忘的角落——纪清很难把当年在迷窟中遇到的那个怕黑又爱哭的人与旗越联系起来,甚至就连旗越自己,历经多年,从前的影像也已在脑海中淡去,但唯有这微弱得仿若下一秒就会熄灭的灯萤草的微茫极深地烙刻在他多年的黑暗中,让他在失明后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下去。
现在,双目复明,灯萤草在,纪清在,旗越无憾。
他微微俯身,似乎想从纪清那里索一个吻,纪清稍稍敏感地往后撤了下,讷讷地说:“小曦……还在。”
旗越歪头看了眼他怀中正盯着自己的小家伙,神思流转片刻,倒是没有动怒,反而饶有兴致地问纪清:“它能听懂我们说话吗?”
“有的……能,不过大部分不能。”纪清下意识地把梵曦抱得更紧了些,“你想干什么?”
“知道我为什么让倪深把它带过来吗?”旗越答非所问地弯起眉眼,笑得像只狐狸。
纪清谨慎地往后挪了挪屁股。
一只大手拎住梵曦的后颈,把它从纪清怀里提溜出来,小崽子踢蹬着爪子,气呼呼地瞪着旗越。
“这小东西从昨晚饿到现在,我专门叫它来吃nai的。”旗越拎着毛团,笑yinyin地把梵曦提到纪清胸前,小崽嗅到了一丝丝熟悉的nai香,本能地用小爪子拨弄起纪清的衣服来,纪清再度向后瑟缩了下,羞红从耳朵根蔓延到脖颈。
“旗越!”
被凶了一声的男人挑挑眉,只好把小家伙抱到自己怀里抚着毛安慰,梵曦嗅着那越来越远的nai香味,薄荷色的兽瞳眨巴出委屈又可怜的水光来,它用爪子揪揪旗越的衣领,像是告状似的。
“啧……小可怜,你妈妈不给你喂nai。”旗越的语气极尽惋惜,嘴角却稍稍扬起恶劣的弧度,“你只能饿着了啊,宝贝。”
“呜……”梵曦登时耷拉下耳朵来,趴在旗越怀里泪汪汪地看向纪清。纪清哪受得了小家伙挨饿,三两下就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