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更无从体会他这种深意,只熟练福身:“皇上折煞妾身了,身为皇后,妾本就该好生管理后宫与诸妃,上孝顺皇额娘,下抚养诸皇子皇女。如此,才好让皇上毫无挂碍,全身心投入到国家大事中。”
“分内之事而已,哪儿值当万岁爷如此?”
“哈哈哈!”顺治大乐,上前亲手扶起娜仁:“皇后这就过谦了!责任二字说来简单,实则千难万难。若世间男女都能牢记责任、担负起自身责任。不玩忽职守,亦不越俎代庖,天下该是何等安然和乐?”
这夸奖中就带着点硝烟味儿了啊!
有点借题发挥,嗯,闲篇中扯出来把刀子的感觉。
娜仁面上乖巧逊谢,实则好奇心满满,超想知道狗皇帝这刀子到底舞向谁?
很显然,底下跪着的朝臣们也如是想。
并拼命反省,看皇上罢朝这段儿,自己可有甚不妥之处。尽忠职守自然心里有底,有点不妥的就难免心里发虚。顺治眼神一扫,心里就大概有了几分把握。
眉眼含笑间,顺治不免对太后拱手:“儿子此番大半月没上朝,政务积压了不少。朝臣既来,便也不好再荒废下去。”
“儿子这便送皇额娘回慈宁宫,让皇后陪您叙话。儿子与众卿说些个政务,稍后在太和殿办宴吧?也算是庆祝咱们大清终有良方,天花恶疾将成为历史。”
太后笑着点头:“政务要紧,哀家哪儿还用送?”
“福临且去忙正事,皇后与哀家一道儿往慈宁宫便是。咱们娘俩好生叙叙,顺便商量下宫宴事宜。”
她这么一说,娜仁赶紧笑盈盈上前揽住她胳膊:“是,皇上且日理万机去!皇额娘这边,交给妾身便是。”
“如此!”顺治拱手:“便有劳皇后了。”
娜仁笑着福身:“分内之责,焉敢当万岁爷一声有劳?”
明明小两口未有任何逾越处,连眼神交汇都少。
可一直为这俩小冤家Cao心的太后就是敏锐感觉到,景仁宫一段儿后,两人间有了某种良性的、质的变化。就……
虽还有距离,但她盼着的帝后和谐甚至嫡皇孙终于有了些许可能的样子!
只想想,太后就心中欢喜。
连责怪的语气都带着点喜气儿:“你这丫头啊,可真是个胆大包天!那可是天花!无孔不入,蔓延起来十室九空的天花!!!”
“你都不怕么?”
怕什么怕呢?
我连酒品都能带过来,严重怀疑卡介苗也在持续生效中啊!被感染的机会本就微乎其微,还有灵泉金手指……
根本就不是艺高人胆大,是有恃无恐好么?
可惜真相什么的不可说,娜仁也只有硬着头皮将尽责人设艹到底:“说不怕肯定是骗人的,可当时情况危急啊!儿媳若不去,您儿子就身先士卒了。那可是个皇上!!!”
“一身关系到社稷安危,天下太平的那种。若他有个甚不测,后果才真真不堪设想呢。”
“书上说两害相权取其轻,玄烨见喜、康妃昏厥。景仁宫群龙无首,必须得去个能主事儿的,那还考虑什么呢?肯定我去,留皇上在外面主持大局啊!”
娜仁苦笑:“只可惜,儿媳料中了一切,就没想到皇上那么的……”
“咳咳,果决!”
“圣驾突然驾临景仁宫的时候,儿媳都吓傻了。尤其他还不戴口罩、手套。就那么大刺刺地进了玄烨屋子,伸手摸他的脸。娜仁,娜仁情急之下,直接伸手拍了他一巴掌!”
说这个话的时候,娜仁还缩了缩肩膀。
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小兽一样可怜巴巴地偷觑太后脸色,唯恐她责备的样子。
太后只想想这看着娇娇弱弱,孩子般的姑娘却在危难之际当机立断,宁可舍弃自己也绝不让儿子有半点危险。心里就软成了一汪蜜水,暖暖的,带着满满的甜。
纵然傻儿子已经迷途知返,这丫头却冷了心,频频让他碰壁。
她也再没有怨怪的,只满满疼惜。
太后又不像娜仁跟顺治似的,知悉历史发展,更谈不上对小玄烨这个区区庶孙有多重视。
闻言忙又疼又怜地,把娜仁揽在怀中:“好孩子,此番可苦了你了。”
“你的忠心、苦心、责任心皇额娘知道,福临知道,早早晚晚的满朝文武、天下百姓都会知道!可……答应皇额娘,以后再不可这般鲁莽了!”
“福临是皇上,你也是皇后、是堂堂国母呢。再没有为个区区庶子,而置自己于险地的道理。”
啊???
娜仁愣,诚受宠若惊:“娜仁多谢皇额娘记挂,当时……当时没想那么多,只知道福全、玄烨是皇上现今唯二两点骨血,绝不能有丝毫闪失!”
小姑娘那‘若再来一次,我还这么选’的小表情,老实说在太后眼中是极不智,甚至可以归类为傻的。
但人心古来偏。
当额娘的,哪个还不盼着自家儿子能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