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可怜巴巴地向江城诉苦,添油加醋地又说了许多陈源正的坏话。爱女如命的江城自然忍不住,他本就看不起陈源正,听此直接拍了桌子起身,全场都看向他们这对父女。
陈源正恰好从门口进来,见江城一脸愠怒,这才想起他刚才打的是黑白通吃的首富江城的女儿。可周围这么多人,他也担心丢脸被人看不起,所以梗着脖子不打算道歉。
江城拉着江晓到他面前,你做叔叔的,能把人小女孩儿打成这样?说出去你还要脸吗?
江晓低头,可怜巴巴的模样。
周围人见此轻轻松松便站了队,认定江晓受了委屈,想着陈源正未免也太不识好歹,半路发财吞了妻子的财产后越发蹬鼻子上脸了,居然敢打江城的女儿。
陈源正面上挂不住,一张脸气得通红:是她是她先来找我麻烦!
江晓抬眼盯着陈源正:我怎么找你麻烦了?叔叔你说说。
陈源正自然不肯说自己刚才在做什么,支支吾吾半天,甩手道:反正我没错!
江城听此气得几乎颤抖。
谁见了江晓不都是小心讨好着?只有这个不识好歹吃软饭的陈源正敢这么对江晓,他盯着陈源正,压低声音:记住你说的话,如今这么多人在场,不好闹得太难看,只是我女儿挨你的这巴掌,你记着。已经无所谓成年人之间的体面,他撕开脸皮打算和陈源正杠到底。
江晓见陈源正眼里的躲闪便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虽然挨了一巴掌,但能看到陈源正的恐惧,她已经觉得满足了。刚才摔在他面前是有些狼狈,可此刻的陈源正应该比她更惨些,病态的心理在此刻被满足。
江城说完那些威胁的话后就和江晓离开了,剩下的人互相看了看眼色也陆陆续续起身离座。
陈源正面如土色,开始懊悔自己的冲动,却也觉得江城拿不了他怎么办,毕竟他现在也不是可以随意被蹂躏的角色。
时间一晃便过去了一个月。
江晓偶然听说陈源正进监狱的事,抓着人多问了两句,发现就是前几天的事。具体原因似乎是他的公司不怎么干净,在私底下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其实那种勾当,大家都见怪不怪心照不宣。
却没想到陈源正居然就这么被警察抓住了,还判了刑,好不容易到手的公司最后都可能化为乌有。
江晓觉得有些蹊跷,怀疑陈源正是被人整了。当然,周围的人也都这么怀疑,而第一人选就是不久前在众人面前威胁陈源正的江城
她的父亲。
江晓问了江城。
江城嘴角带着冷漠的笑:我可什么都没做,是他自己命不好,轮不到我动手自己就栽了。
江晓了解自己的父亲,他既然这么说了,十有八九真的与他无关,那只能是陈源正自己命差了,好不容易熬到老婆去世,财产握了没多久就又锒铛入狱。
江晓有些同情他,不知道他在监狱里吃不吃得饱呢。
过了几天,她便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不久之后的某个深夜,她从蹦迪的地方出来,在路边瞧见了熟悉的身影。
倒也不是很熟,只是他帮她挨过一脚,所以自己记得他。
他躲在一盏路灯下抽烟,眯眼吐雾,袅袅的烟雾在昏黄的路灯下幻化成具体的形状,倒也有趣诡谲。
江晓踩着高跟鞋走过去,瞥他一眼后,蹲在他旁边,也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燃后慢慢地吸上一口。
他好像认出她了,没说话也没躲开,只是静静地继续抽着。
两人似乎立志用自己的二手烟熏死对方,闷头抽烟,一点都不移开位置。
他结束得早,抽完就起身靠着路灯。
江晓能感觉到他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他似乎一直在盯着她,看她的发型、衣着和脸。
她扭头看他,黄色的灯光在他的脑后,昏暗的光线衬着他的轮廓鲜明的脸,竟让江晓有了一种眩晕的感觉。
久违的,又让她恐惧的。
于是她将抽了一半的烟丢掉,也起身,将几乎冻僵的手指藏进口袋里,缩起脖子看他,伸舌润了润唇,问:看什么看?
他皱着眉移开眼神,没再看她。
江晓觉得不够有趣,继续惹他:怎么说不看就不看了?
他又转过来看她,唇间微微抽搐,似笑不笑。
江晓眯着眼睛笑开:你叫什么?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反问:你叫什么?
江晓很快回答:江晓。
他一愣,说:魏凭。
江晓想了想:电话给我一个,救命恩人。说的是那天他帮她挨了一脚的事。可她虽然叫他恩人,语气却跋扈。
魏凭没说什么,像是麻木了,没多问,直接掏出手机给她。
江晓微愣,反应过来后,拿他手机给自己打了一通之后便还给他。
魏凭将手机收回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