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堂堂正正的踏进家门。那种安心感,和一直压抑的烦闷产生了一点化学作用!洗过了澡,做了一点家务,再雷厉风行的把房间里的书柜收拾一遍,最後再把堆得满满的垃圾桶收拾起来……「砸灿——」清空了,把沉甸甸的垃圾袋放到地上的一刻,传来了这个清脆响声——那是玻璃碎裂的声音吗?不然会是什麽东西?想来想去,今天早上只是煮了一个即食面,喝了一个纸包豆奶,然後刚才收拾房间清理出来的都是纸张而已……如此说来,那个东西大概是因为过多纸张的重量而被压碎的吧。
本想就此算了,但回头想想,如此置之不理并不太好!如果是碎玻璃的话也太危险了,清洁大婶一个不小心便会刮伤的呢。
对了,如果是玻璃的话,说不定是啤酒瓶之类的东西吧……想来想去,也只有小雅和那些男生会有带回来的可能性而已。草草归结了原因,我亦把才刚打结的垃圾袋解开了,小心奕奕的把积压里头的废纸都搬出来,让里头剩下一堆细碎厨余而已……亦就此而已!
如果是啤酒瓶的话,那该是一眼就能认出来的东西呢——因此,为了确认,我把垃圾袋提起来再放到地上。
「噼啪——噼啪——」的确是有碎小东西的撞击声呢!
好吧!既已至此,我也只好把它翻个彻底了!将里头的厨余一一倒出来!然後,终於一目了然!
为何……会是这个东西?
思绪蓦地凌乱起来,质疑,愤怒,怨恨,猜测,统统一概而起!但我仍不断告诉自己不可能!绝不可能是那个东西来的——但,那些混在避孕套和纸巾里,在白光之下闪闪烁烁的小碎片,其上的刻度,其乾涸的渍沫,根本不会是别的东西!
不可能!
哪有可能!
但……不管如何逼迫自己,当思绪跳轨的一瞬间,我匆匆的洗一洗手,然後发狂似的奔上房间抓来锁匙,再逐一尝试,誓要把这个房间门打开来!咔嚓!门打开了,当下,不知从何开始的我,眼见什麽便翻开什麽!床单被子枕头!衣柜抽屉!书台壁柜!能翻开什麽便翻开什麽!能掏出什麽便掏出什麽!
直至把整个房间都翻了一遍,我才察觉床单覆盖下的那个床下是我遗漏的一角。
哼!那个放在床下积尘已久的铁箱……找到了。
「呼嗄——呼嗄——呼嗄——呼嗄——呼嗄——呼嗄——呼嗄——」把铁箱盖子掀开的一刻,我几乎无法呼吸,不懂思考,只能把胸腔郁抑的一口气咆哮出来「呼嗄——呼嗄——呼嗄——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包厢门打开了,四个似曾相识但又变得陌生的身影走了进来——昔日那对外甥小人儿,今天再见,男的壮健魁梧,女的亭亭玉立。倒是那两个拥肿的中年男女,确实已经跟我印象中的模样大相迳庭。
「疯舅父!」听着两个外甥的热情呼叫,我也搞不清楚那是尊称,还是昔日那个玩味十足的浑号。
「哈!几年没见,你们两个又长大很多了呢!」「当然了!疯舅父,我们现在来比试一下吧!这次我不会输的了!」这个矫健的外甥才刚走到面前,就像往昔一样,兴奋不已的装起打架模样,好像要跟我干架一场似的!但,今时不同往日,当下,我似笑非笑的拦着他的架势,就像强迫症发作一样,一把抓住他的手来打量——乾净得很。
「哎呀!阿杰你不要胡闹了?快点坐下来!」一把熟悉女声喊道。
「哈,没所谓。」看着这个爽朗热情,身心壮健的外甥,我的思绪才稍稍感到寛畅——然後是那个外甥女小嘉。她穿的是蓝色短袖衬衣,相映之下,皮肤白里透红,手臂上几乎找不到半颗疙瘩,完美无瑕。
「阿弟你真行呢,大热天还穿着长袖衣服的?我就不行了,才下车走来已经热得要死了!」要不是她主动说话,我根本没留意这个身形拥肿的女人。
「呃,习惯而已……」自我肯定的点一点头,注视着这两个身形相若的男女,挖苦道「阿姊,你们夫妻俩也真是吃好住好呢,我刚才几乎认不出你们了。」当然矣,说不认得是说笑而已,但相比四、五年前,大姊和姊夫二人又再发福不少了,双双挺着一个橡皮车轮的大肚子。除了肚皮,他们的颈膀都不见了,下巴跟肩膀都被赘肉连着。
「哎唷,别说了别说了!」大姊挥着肉肉的手,哭笑不得的道「自从搬了过去跟老爷奶奶一起住之後,他们每天就像喂猪的煮好饭菜给我……唉!奶奶的手艺又是无人能出其右的好!害我根本控制不住,每天放工回去就是吃吃吃的!两三年下来,已经胖得像头猪了。」「对了,小舅,小雅呢?她没有跟你过来吗?」姊夫轻托眼镜,问道。
「……她没跟来。」那种人不来也没所谓——现在的我,甚至不愿意想起那个人。
「她这几天不知道要怎麽过了?」
「呃,什麽怎麽过?」
「阿弟你不知道吗?你大哥昨天在电视的新闻访问里痛骂了那个什麽议员还是高官的呢,所以从昨晚开始,他已经被记者日夜围剿追访了。」阿姊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