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能给我解开吗?我没法换衣服,洗澡也不舒服。放心,我不逃跑。”
“我凭什么相信你?毕竟你说谎成性。”
他话音未落,地上的托盘忽被一把掀翻。飞起的牙膏尾部刮过他的颧骨,一道浅浅的血痕顿时显露出来。
此举之下,行动者和旁观者都很惊讶。
介舒努力掩盖着内心的慌张,撇开头盯着滚到远处的沐浴露瓶,轻咳一声,陷入无言。
蹲在她面前的人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痛处,盯着嵌入手指纹理的锈红色,笑意停滞在嘴角。
窗外的鸟叫声此刻也变得有些扎耳。
“你这么做是想告诉我,你活腻了?”他站起身,一脚踢开合在地上的托盘。
介舒被托盘落地的声音惊得耸起了肩膀,心脏剧烈地抗议着,她不自觉放慢了呼吸。僵持间,骤然而至的外力扯起她的右手,短促的金属碰撞声之后,她的脖子便被铁链缠绕。
死期将至?脖间的凉意使她打了个冷噤,铁链被拉扯着一点点变紧,她很快就开始呼吸困难。
“难受?”他微笑着问。
介舒双手抓着铁链,涨红了脸,发出沙哑的呜咽。俞庄嵁撤掉一点力气,一点点生存之光落下,介舒大口呼吸着,刚想挣脱,铁链又猝不及防地勒紧,循环往复。
介舒的手指甲几乎要抓破自己脖颈的皮肤,张弛之间,过往历历在目,她的生命就这样被轻易地撕扯又随意地拼凑。
于是,她放弃了挣扎。
“庄……庄嵁……”她双唇翕动,嘶哑的声音拉扯出模糊的字节,“我当时……我是想……救你……”
眼前变得模糊,她用剩余的力气抓住他的衣角,意识一点点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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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庄,惩罚叛徒的方法有很多,你可以选一个有创意的。”俞屹冬回头注视着那张稚嫩的脸,试图从中找到一些不安或抗拒的情绪。
俞庄嵁却只是平静地看着被吊在高台上满身是血的人,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等会儿他会被放进模具里,浇水泥。”俞屹冬边说边观察着养子的神色。
“我想看看。”
俞屹冬抬了抬手,吊绳随即开始下放,血人的哀嚎声也很快淹没在青灰色泥浆中。
俞庄嵁认真地看完全程,又扫视四周排排站的围观者:“为什么明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却还有人要背叛呢?”
“为了利好、为了脱身……动机太多了,”俞屹冬点上烟,“但我们没空管他们有什么苦衷,也绝不能原谅,只需要杀鸡儆猴,明白吗?”
见俞庄嵁若有所思的模样,他又说:“相应的,忠诚是一种可贵的品格,这就是为什么我还活着,而老介家破人亡。”
俞庄嵁点点头,扬起嘴角表示同意。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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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归豫从签到纸上找到自己的名字,在后面签了个名,又在最后一页找到“Zhuangzhan YU”,却发现其后已经有了签到笔迹。字迹很眼熟,应该是本人。他起身在人满为患的阶梯教室四处张望,前几排有只手已率先举到空中轻挥。
俞庄嵁坐在前排,正回头向他打招呼。季归豫回了个点头,坐回原位拿出手机发消息。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上,这几天麻烦你了。】
【何如雎一直在找你,下课之后见她吗?】
那边没有立刻回复,季归豫看见那颗的后脑勺向左晃了晃,像是在考虑。
【我知道了,晚点联系她。】
下课之后,季归豫收拾了东西在台阶边上等俞庄嵁走来。
“你脸上怎么了?”
俞庄嵁摸了摸脸上的那道痂,侧头道:“被松鼠抓的。”
季归豫嗤笑,语中不乏怀疑:“你没事跟松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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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姐,”陈辛觉回头看了一眼门帘确认人迹,“你知道介姐住在哪里吗?”
楼粤灵蹙眉,脸上浮现出诧异的笑:“你自己问她啊。”
“她电话关机很多天了,我联系不上她。”他跟着楼粤灵穿行在仓库货架间。
“你找她干嘛?看上她了?”
陈辛觉连忙摆手:“你别误会,我有些正事想求她帮忙。”
“我不晓得她住在哪里,但老洪肯定知道,你问他去。”楼粤灵闻了闻保鲜盒里的酸菜,被变质的酸味熏得干呕。
“那好吧,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陈辛觉正要走,身后人又说:“你这么怕老洪?”
他叹了口气,回身坦然点头:“他最近越来越容易发火……”
“你到底找介舒什么事儿?”楼粤灵把保鲜盒塞回原位。
“我欠了一笔钱,债主是她朋友,最近催得很紧,但我手头实在空不开。”
楼粤灵立刻明白过来,悲悯道:“那你找她也没用啊,那些人才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