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幼楠看向安向红和张银桂,紧紧挽住了李心兰的胳膊,“当初你们把我打得濒死又扔出家门的时候,我跟你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是我妈收养了我,背着我求医问药,把我从阎王爷手里夺了回来。
现在不知道你们听到了什么流言,又跑过来叫着自己亲爹亲娘,想来问我妈的罪,依你们无利不起早的性子,怕是想过来跟我妈这里敲钱来的吧?”
魏敏在一边恍然大悟地点头:“难怪这两个口口声声说是你亲爹亲娘,却根本就不关心你的情况,只管堵着兰妹子这里。
这还真是万幸小楠你在这里,要是你这会儿在医院,怕是你妈跟这两个人要撕扯不清了。
不光要被敲钱,你的名声还要被这两个所谓的亲爹亲娘给无中生有地败坏了去。”
明明安幼楠就是只破鞋了,哪里还有什么名声?赵红梅撇了撇嘴,有心想站出来说话,被站在安幼楠身后的凌少乾眼睛一扫,鞋底就跟粘在地上似的,再也不敢往前挪了。
安向红和张银桂过来这一趟,还真是想从李心兰这里狠狠敲一笔钱的。
被安幼楠和魏敏这样一唱一和地堵了话,两个人脸色有些难看,张银桂呼天抢地地就吼了起来:
“这是个什么世道哟!我知道我们都是土里刨食的农民,你平常就嫌贫爱富看不起我们,后来又贪图富贵跟了李寡妇进城来——
可你这丫头身上毕竟流的是我们的血,你怎么能连你亲爹亲娘都不认了?
我们知道你现在攀了高枝儿,可你不认亲爹娘就算了,捡着点
想到这两个自称是亲爹亲娘的,明明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却一来就哭喊着安幼楠一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儿被糟蹋了,现在居然还倒打一耙,何东扬扶着魏敏的手紧了紧:
“都说虎毒不食子,你们原来就虐待小楠差点把她打死——”
“你们不要听这丫头胡说,我们根本就没有虐待过她!”听到周围议论纷纷,安向红和张银桂咬死也不承认。
何东扬一阵气急:“怎么没有?你们就是打了她!”
张银桂用力“呸”了一声:“你这娃儿怎么回事?瞧着也是个大后生了,怎么说话都还没个根儿?
李寡妇带着安幼楠这丫头是年后搬过来的,那时候大家都还穿着棉袄子呢。
你非说我们打了她,难不成你还脱了那丫头的衣服看过了?”
何东扬一下子涨红了脸,却不知道跟这种泼赖的村妇怎么说:“你——”
张银桂一句话占了上风,当着大家的面,嘴巴不停地接着给自己洗白:
“再说了,哪家孩子从小到大没挨过打?不打不成才,打两下又怎么了?打也是为了孩子好——”
话还没说完,就见凌少乾从李心兰和安幼楠身后走出,手里握着一根有甘蔗粗的木棍,劈头朝她打下来。
张银桂吓了一跳,抱头往旁边一蹿。
木棍打在门外的青石板上,“咔嚓”一声居中折断,可见这一下用了多大的力量。
这要是打在人身上,那不得把人骨头都打断几根?
张银桂一见竟然是凌少乾,想到他还是十几岁时护着李寡妇那股狠劲儿,立即杀猪般地喊叫起来:
“杀人啦!救命啊!大家都给我作证啊,凌少乾想打死我!”
李心兰心里一急,正要去拉住凌少乾,凌少乾早就站住了,“哐当”一声将断成半截的棍子扔在地上:
“街坊邻居们都在这里,我也是跟小楠一个村长大的,没少见她那亲爹亲娘打骂她。
这种杯口粗的棍子,每年她家要抽断好几根,大家都可以看看,这叫不叫做打两下!”
大家伙儿打是打孩子,顶多也就拿根细竹条子抽两下小腿而已,还真没见过用这么粗的棍子打孩子的架势。
这一棍子敲下来,那哪里是教育孩子成才,根本就是往死里打吧?
围过来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将信将疑:“要说平常教育孩子打两下也是为了他们好,可真要拿这么粗的棍子打,那不得把孩子给打坏了?”
“那不能吧,怎么说也是亲爹娘,还能下得了那毒手?会不会是夸张了点?”
“就是就是,要真这样打,孩子不早给打傻了,哪里还可能那么聪明,学习那么厉害,被保送到京大去?”
“夸张?”安幼楠耳尖地听到了有人的议论,讽笑地扯了扯嘴角,“不瞒大家说,这可半点儿都没有夸张。
我在家里9岁就辍学了,要打猪草、捡柴火、喂猪、洗衣、做饭,从早忙到晚不说,哪儿做得慢了点就要挨打。
有的时候东西不趁手,我这两位亲爹亲娘就随手抽出扁担打过来。
最厉害的那次就是今年年后,把我打得奄奄一息了,又舍不得花钱送我去医院,直接就从家里扔了出来,还说谁要谁捡去。”
安幼楠红着眼圈走上前,轻轻踢了一脚那半截木棍子,木棍在青石板上骨碌碌滚开了些,一路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