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宽阔大路拐进花草漫布的窄道,这条路正通往孟家在这边的居所,这引起了孟伯言的注意。
他这才发现,眼前的小孩长的很像父亲私藏的、不会让母亲知道的一张照片上的人——那位已经故去多年的、他父亲未曾忘却的美人。
看着夜色下暗到发黑的墨绿色西装外套搭配短裙,这是孟家长子所资助的某所名校特有的服装风格。
那里的设计师是孟伯言让人推上去的。
是个很喜欢用服饰来给人打上标签的人,就好像不这样做的话自己会眼花认错哪些是贵族和哪些是学生,这很无聊却很符合圈子里的恶趣味。
在还没到地方时,孟伯言猜出来这是父亲一位友人的女儿。
可到了地方时,却没猜到他的父亲这个时间会在他友人的家里。
秦婳正在羞涩的道着谢,她身后的院子里传来“既然来了就跟我回去一趟吧”,孟伯言注意到小孩看到自己父亲后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她看起来还很高兴?!
“父亲。”孟伯言又对旁边的一位道:“秦叔您好。”
秦婳的爸爸将还站在红色砖块和灰泥垒成的矮墙外的人叫进了院子里:“叫伯言哥哥了没?”
“伯言哥哥好。”秦婳甜甜的叫了声孟伯言,躲到了她爸身后。
‘这小孩怎么这么容易脸红!’孟伯言心里念叨,嘴上却是说着:“秦婳你好。”又抬起头对她爸说:“叔叔们感情真好,情话呀?”这‘情话’二字是故意让他父亲听的。
果不其然。
“不管束着你,但该在的时候人得在,知道吗?”
“是,父亲。”
孟家老头儿训完他儿子,转过身又笑眯着眼的对人家女儿说:“下个月你季姨要过生日,我今日特地来邀请你爸爸,可他不给我面子,秦婳最乖,帮帮叔叔好不好啊?”
秦婳露出个头,表情坚定的回道:“孟叔叔放心,我爸爸肯定会去的。”
“秦婳也要来哦~”
“嗯嗯。”
‘呵!老狐狸连人家闺女也忽悠。’
孟伯言没眼看老头儿那副走不动道儿的样子,将视线转到被树木围着的院子里,想到:“听说父亲当年就是被这处满园花色里的美人迷了眼睛,幸好人家无意与他才能浪子回了头。”
而秦婳的爸爸自然也听得明白这人的对自己女儿的鬼话,出言要将人打发走:“我就不再留你们进来了,孟夫人还等着你吃饭呢,还是快点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孟伯言能感觉到老头儿许久未像现在这般的开心,到家后,就是母亲也不自知的跟着高兴。
“伯言,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养尊处优的孟夫人接触过最低等的仆人也只是各个大家族里已被教好的上的了面儿的下人,相比而言,当然是没见过路边小书店里管理人员的样子。
将要上楼换衣杉的孟先生闻言,停了步子,对孟夫人温言说道:“我吩咐他去办了点事。”
孟夫人是个知趣的人,从不在面儿上掺和家里男人的事,所以也就打住了话题,只是对孟伯言嘘寒问暖。
孟伯言得了父亲的好,答完母亲的话后便上楼去寻人了。
他们家就是这样,孟伯言从小就知道‘得的到好来就要回得了酬‘,这是家族给的基因,也是被教出来的素养,他们家里连着血缘也是由利益巩固着的。
地毯从门口处,越往里颜色会越深,越往里也会越厚,皮鞋踩着楼梯尚且还有响,踏入二楼走廊时就不再有声音了,厚度也就此均匀,灯盏因这昏暗变多,但地毯颜色已如墨汁照不出绿来。
左侧Yin影里走来殷管家:“老爷在书房等着您呢。”
孟伯言:“知道了。”
敲响书房的门,里面传来声音:“进来。”
屋里就亮堂的多,书香与墨香交织,他的父亲靠坐在书房唯一的黑色老虎椅上假寐,这椅子的靠背制作的非常高,凡是孟家涉猎的产业,其所在地都会有这样一把椅子,作为特属于孟家家主的位子。
孟伯言注意到父亲还未换掉的鸦青长衫,看来本想就此掩盖的事,母亲的一句话还是让这个男人起了疑心。
“老鼠总爱出没在粮仓里,伯言,他们会传染疫病的。”
“您的儿子是不可能跟Yin沟里的蛆虫做交易的,他们不会拥有那份价值的。”
“你说,秦婳好看吗?”
孟伯言挑着眉,语气依旧恭敬:“父亲,您要这么问,我就成老鼠了。”
“你母亲的生日你来办吧,你最合她心意了。”
“母亲最喜欢的是您。”
他的父亲终于睁开了眼睛,黑色的长眸直视着他:“去把窗户关上吧,要下雨了。”
孟伯言走到窗户跟前时,他的父亲状似随意的说了句:“书要是沾了水,字可就化了,窗户要关严实。”
窗户外的风景里有另一座山峰上的积雪,远远看上去静的像在油画里一般。孟伯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