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依旧暗沉,但是空气里却多了股静谧安宁的气息,春风此时吹来,感觉上是有些凉意的,但是正适合拂去心里的焦躁。
王小石躺在瓦片上,一双眼看着那漫无边际的夜空。
刚才,他又梦见了白愁飞,梦见白愁飞死前用手掐着他的脖子,很是凶恶地质问他为什么不救他。
那双眼睛里是很纯粹的恨意,那些恨让王小石的心又痛又酸,让他不仅去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竟让他的二哥如此恨他!
“在想什么?”
熟悉的声音在近前响起,王小石不用去看,也知道那是谁。他神思混乱,深深地吐了口气,这才说,“没什么。”
白愁飞对王小石的回答不置可否,他在露台上的石凳上坐下,缓了会儿才开口,“小石头,从船上醒来之后,你叫了我无数次二哥,我是和你认识的什么人,很像吗?”
王小石一僵,他戚戚地望着天空,回答到,“没有,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你的人。”
“那你为什么这么叫我?”白愁飞被勾起了兴趣,又说,“你既然叫我二哥,想必还有个大哥了,那又是谁?”
王小石的喉头滑动了两下,又过了很久才说,“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和你,还有苏大哥,我们三个,成为了最好的兄弟。”
“然后我和你们决裂,还要杀了你,是吗?”
“你不会杀我的。”他声音有些干涉,仿佛说出来的话他自己都不信似的。
白愁飞笑了笑,并没把王小石的话当真,他甚至觉得王小石因为一个梦如此心力交瘁多少有点犯傻,人活在现实,何必去与虚假的梦境计较呢?
两个人一坐一躺,各自想着事情,却丝毫没察觉到二人之外又来了第三个人。
沃夫子捋着胡子看着他们,站了片刻发现他们仍旧未意识到自己的到来,终于忍不住开口到,“二位年纪轻轻,是什么事情,让你们想到了忘我的地步?”
二人闻言皆是一惊,白愁飞当即便从腰间取下一枚飞刀,转身就毫不犹豫地朝沃夫子射了去。
“大白,他不是……”
王小石连忙拉住白愁飞,扭头一看沃夫子早已轻而易举的躲开了白愁飞的一击,他捋着胡子看着那射透身后瓦片的飞刀,回头一脸赞赏地对白愁飞说,“不错,年纪不大,功夫却不浅。要是换了旁人,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白愁飞仍旧未放松警惕,但他看王小石紧紧拽着自己,便问,“你是谁?”
沃夫子大笑了两声,随即说到,“我夜深回家,突然看到自家房顶上竟有人说话,难道不该上来查看查看吗?”
白愁飞心底一凛,他与王小石已有了些时候没再开口,可见这人竟在院子看了他们许久,而他们竟不曾察觉,想来其功夫已是他二人不及的。
王小石没有他那么多的心思,只是歉了歉手回到,“夫子,我们是受婆婆搭救,暂时住在这里的……”
“不必了,我知道你们是谁。”沃夫子也不多言,他背着手,一脸祥和,又说,“我刚才在这儿站了许久,你们都未察觉,要么是武功不济,要么就是心有烦忧,如今看来,定然不是前者了。”
“人被烦忧所扰,自然无心应对外物了。”王小石苦笑着说。
“小小年纪,也有烦恼?”
“小小年纪就不能有烦恼吗?”
“青春年少,意气风发,江湖之大,前路广阔,哪儿来的烦恼?”
王小石摇着头,却听见一旁的白愁飞接着话头调侃他,“他呀,最近被他的一个梦烦扰着呢。”他想了想,又好奇地看向沃夫子,“夫子有烦恼吗?”
沃夫子淡然一笑,“我自然是有烦恼的。人不在家,老婆子就把房子租给了两个穷光蛋。他们不仅不感激,还给了老头子一飞刀,你说我烦不烦恼。”
白愁飞顿时一脸歉意,当即揖手赔礼,“在下鲁莽,请夫子勿怪。”
“夫子,他不是有意的。”王小石也急忙解释到。
“罢了罢了,出门在外警觉高些,也是好事。”他想了想,又补充到,“可有时这般不作考虑,难免会误伤朋友,却是坏事。”
白愁飞顿了顿,并未反驳,“谢夫子指教。”
沃夫子点了点头,算是应了白愁飞的话,“你们两个,如今又有什么打算呢?”
“说来忏愧,我们二人今天找了一天的活计,却没一个人敢收要我们。要是婆婆好心收留我们,只怕我们要腹中空空,露宿大街了。”王小石有些无奈。
沃夫子依旧笑呵呵,倒让他们两个越发觉得有些羞愧。
沃夫子见他俩面露难色,心下便已了然,“人在江湖行走,难免遇到难题,不过京城呢,和别的地方也没什么两样,有多少本事吃多少饭,你们都会些什么呀?”
王小石知道如今形势,手上的功夫早已没有了市场,便直接说,“小时候我常常跟着师傅上山采药,对药材有些了解,也略通一些医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