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罗延与伙计们把几条小船上的箱子搬完,那几个伙计早已经累的坐在地上半天不肯来,那罗延倒还没有特别累的样子,掌柜的满意地走到他面前道:“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倒有几分力气,明晚还有货卸下,来这里帮忙如何?”
那罗延答应着道:“行行行。”他下些力气还是没什么的,重要的是不靠别人吃饭了,掌柜的给了一百多钱币,招呼着伙计回去了。
那罗延也没数这些钱够不够,随意的用张废纸包好揣在腰间,在背街小巷子的角落里胡乱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他就早早醒来,天气有些寒冷,他根本就睡不踏实,开封城的早市已经开始了,那罗延伸了个懒腰,走到正街,看到街边有卖炊饼的小贩,就摸了四枚铜钱出来,买了四个炊饼。
他咬了一口热腾腾的炊饼刚走出几步远,那个小贩追上来道:“客官慢行,你给的钱有些不对。”
那罗延回头道:“怎个不对了?少了么?”
小贩陪笑道:“少倒是没少,客官给的是辽钱,给换成大宋通宝成么?”
那罗延看看这小贩摊开的手,果然是四枚天庆元宝制钱,这钱是辽国现在的天祚皇帝耶律延禧天庆年间所铸,尤其是正面那个“庆”字很大,非常醒目,那罗延赶忙摸了腰间钱币出来,果然,昨晚那掌柜的给的全都是天庆元宝辽国钱币。
昨晚黑夜收钱,竟然没有查看,那罗延只得道:“我身上只有辽钱,使不得么?”
小贩道:“使倒是使的,只是辽钱价虚,客官须得再补上两才成。”
那罗延只好又给了小贩两天庆元宝,他辛苦所赚的这一百多钱,竟然是辽钱。那罗延白天时候到街头吃饭,果然都如那个小贩一样,辽钱虽有些地方可以使用,但是都大打折扣。
宋朝经济发达,宋钱是硬通货,在周边的辽、西夏、大理国、土番甚至遥远的黑汗国,都具有强大的购买力,这些王朝的民间,宋钱都是非常受欢迎的,宋辽休战多年,两国经贸往来频繁,钱币也随着商贩流通,只是辽钱的一贯并不能换宋钱的一贯,还要补上百十,更别说宋钱早已经没有一千枚数量,只有区区的七百到八百枚了。
尽管那罗延挣的是辽钱,实际上亏了许多,但是这一百多钱,也够他好好的吃上一天饱饭了,晚上时分,他又到了那河边去等,天擦黑的时候,又是几条小船运来二十几个箱子,不久,昨晚那个掌柜的带上伙计前来搬运,那罗延凑了上前,掌柜的看了看他道:“以为昨夜你累的怕了,今日不敢来了呢。”
那罗延道:“怎么会呢,掌柜的,我想多赚些钱,一个人搬成么?”
掌柜的呵呵一笑道:“一个人?你若一个人搬的动,我就每一箱多付你五。”那罗延憨笑一下道:“我试试看。”
众伙计听他说一个人搬一箱,有的笑着直摇头,有的假意热心为他清理场地,存心看他出丑,那罗延挽袖子,跳到船头,弯腰使劲抱住一个箱子,慢慢直腰,箱子就离了地。
他踏步走上岸边,周围的伙计都大吃一惊,这些大箱子的重量大伙儿都清楚的很,四个人抬都勉勉强强,这个看上去又黑又瘦的少年一个人就搬的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伙计们都不由的叫好来。
那罗延的脚步丝毫不见凌乱,稳稳的碎步向前,这个箱子好似装的不是太满,里面的东西晃动来,发出“沙沙”的响声,那罗延抱了箱子,到了货仓轻轻放下,掌柜的上下又重新打量着他道:“不曾想你竟然有如此神力,还能搬么?
那罗延道:“搬倒是能搬的了,只是不能我一个人坏了大伙儿吃饭的门路。”
众伙计看他如此实在,力气又大,都愿意接纳他,纷纷上前为那罗延说话,让掌柜的留下那罗延,掌柜的也愿意留下他,于是就把他编进卸货的伙计,几条小船也就二十几个木箱,今日比昨晚搬的快了许多,分工钱时,掌柜的特意多给了那罗延三十。
那罗延看着到手的依旧是辽钱天庆元宝,就找到掌柜的道:“掌柜的,能不能给成宋钱,那怕折的低些也好。”
掌柜的道:“这辽钱怎么了?又不是不能使。”他拍拍身后的一个木箱道:“这里面全是辽钱,我现在没有宋钱。”
那罗延望了望那二十几个大木箱,怪不得这想箱子如此沉重,这里面都装满了铜钱,他搬运时听声音就已经猜着几分,这些辽国的铜钱从哪里运来,又准备运到何地,那罗延虽然有些好奇,但是他也不想管的太多,只要这掌柜的给了他工钱,这些工钱能买到吃的东西填饱肚子,他就满意了。
那罗延于是不再说话,默默的收辽钱,准备跟着众伙计一离开,掌柜的叫住他道:“哎,你叫什么名字?”
那罗延回答道:“那罗延。”
掌柜的嗯着点点头,走到那罗延身旁道:“你还想不想赚些钱?我看你颇有些力气,有个活儿让你做去。”
那罗延最想着挣钱,自然一口答应,掌柜的道:“这些箱子天亮时要运送到别处,那里要一些有力气的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