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进石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伸了个懒腰,振奋了一下Jing神,此时已经将近午时,按说不应该犯困的,不过这御使台的门童工作实在是无聊至极,让人不由自主的想睡觉。
算来到这御使台已经四天了,方进石除了多认识了几个官员和这里的吏仆从,也没什么跟以前不一样的,门童的职责就是跑腿送信通报,方进石难得看见秦桧一次,他上朝后就在这御使台内厅做事,内厅是机密所在,方进石也无权进去,他也乐的清闲。
别人进入官府衙门是为了混关系,为以后混出名堂铺路,方进石却仅仅是为了不让施全失望,他又不善于拍马屁,到这御使台认识的人也是非常有限,不过午时分,方进石借着吃饭时间,就溜了出来,到开封城的大街上闲逛。
他走过了几条街,信步而行,不知不觉来到了背街,这里相对来说比较僻静,人流也少,方进石抬头望去,眼前有一个卖酒的店铺,上面写着“九里桃花醇”,方进石看这店面不小,心想:“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永安县正宗的桃花酒。”
桃花酒名气太大,汴梁城里卖这个酒的酒庄有许多,只是纯正口味的并不多。
他并不是像李孝忠和施全那样喜欢桃花酒的人,只是希望能找到一个正宗的卖桃花酒的酒庄,买上几坛送给施全,略表心意。
这九里桃花醇的店面很大,里外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坛、酒杯、酒具,这些大大小小的酒具各具形态,宛如一个小小的酒具展览馆,许多酒具一看就知道非土之物,后面格子上摆了很多名贵的酒杯,玉盏杯、琥珀杯、夜光杯、翡翠杯应有尽有,甚至有很多酒具方进石听都没听说过。
店此时没有什么客人,店家和伙计懒洋洋的打瞌睡,看见方进石进来,一个伙计上前去招呼他,方进石询问了桃花酒的价格跟年头,都不太满意,随口问了一句:“你这店里最有年头的酒有多久了?”
伙计陪笑着道:“我家主人喜欢酒,好酒自然不少,只是最好的都在他家里,这店里年头最足的有十一二年了。”
方进石道:“拿来我看看。”伙计道:“这些酒在后面,客官稍等。”
店伙计到后面给他取酒,方进石就在这店随意的看,待走到窗子旁边时,看到窗外的后院有三人正围着下棋。
坐在左首的是一个青年书生,手执黑子正在沉思,边上站着观战的是一个年儒生,这两人方进石以前都见过,就是在洛阳城见过的郓王赵楷和那个宇先生,坐在赵楷对面和他对弈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青袍老者,这老者看上去有些黑瘦,衣服虽不算特别华贵,但也非一般的料子,他并不是坐在凳子上,而是坐在一个木轮车上,衣服的下摆把双腿盖住,看样子是腿部残疾了。
青袍老者面带微笑,神情轻松,而赵楷右手夹了粒黑子悬在空,几番想要落子,却又犹豫不决,观战的宇先生实是看不下去了,笑了道:“三哥就随意落子罢了,无论如何此局胜负已定,无可挽回了。”
赵楷挠了挠头,把黑子丢入棋盘道:“我总是觉得尚有周旋余地,可就是想不出来,比十六叔来,棋力还是差了许多。”
青袍老者微笑道:“比之上次对弈,你已经进步许多了,不久之后我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赵楷笑了一笑,伸手去分棋子,说道:“十六叔,我们再来一局。”
青袍老者道:“玩物丧志,不可沉溺太深,我今日累了,来日再下吧。”
他向店招了一下手,一个伙计就走了过来推着木轮车进了后堂。
赵楷意犹未尽,本想叫上宇先生和他再下一盘,一抬头,就望见了窗口向里张望的方进石,赵楷站身道:“这位兄台,可进来对弈一局?”
方进石以前学过围棋,只是刚刚入门,他对此也并不太感兴趣,现在他有心结交赵楷,于是就绕了门口,那去拿酒的店伙计已经拿了酒过来,方进石看也不看这酒,道:“我就要这坛了,等下我走时拿给我。”
方进石从门口进入后院,赵楷一指旁边一张凳子道:“兄台请坐。”
方进石把那凳子搬的近些,坐在赵楷对面道:“赵三哥,我下棋可不怎么行,你可别笑我。”
赵楷抬头看了一下宇先生,才对方进石道:“你认得我?”
方进石笑道:“以前见过,听别人叫过赵三哥的名号。”
赵楷嗯了一声,道:“只怪楷记性太差,想不在什么地方见过兄台了。”
方进石道:“赵三哥自认记性差,那天下就没有记性好的人了,小姓方,名进石,在下只是个平头百姓,赵三哥纵然见过,不记得也正常的很。”
赵楷看方进石已经坐定,把棋子黑白分好,然后在自己面前棋盘星位上摆好座子,这个规矩现代围棋是没有的,方进石半天才明白,他依样摆好棋子道:“三哥请。”
赵楷又抬头看了一下宇先生,向方进石道:“方公子执白子,理应先手。”
他望宇先生一眼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方进石连基本的座子都不太清楚,让执黑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