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溪回到住处旁边的小巷,便见三个小乞丐在角落的Yin影里等她。
她挥了挥手,那三个小乞丐立刻跑过来,交给她一个荷包。
她拿着荷包仔细瞧了瞧,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之后将荷包中的银子倒出分给了三个乞丐。
柳言溪拿着荷包拐进了住处。
洗漱过后,柳言溪将容锦和容峥都打发了,自己坐在桌前,对着烛光静静打量着手中的荷包。
那荷包是用水蓝色云锦缝制成的,针脚粗大凌乱,上面绣着一丛兰草。
在荷包里侧,还绣着一个溪字。
荷包的封口处有一滴隐隐约约的血渍,若不仔细看,已经几乎看不出来了。
然而柳言溪对荷包上的任何细节都了如指掌因为这荷包,正是当年李誉生辰前,自己熬了三个晚上,为他赶制出来的。
柳言溪提了提唇角,眸中冷意乍现,心底里升起无尽的恨意。
她当初怎就没有早点儿看清李誉的真面目!什么朗月清风、什么光风霁月,那不过是他蒙骗世人的表象!
李誉骨子里就是一个薄情寡义,自私自利的小人!
将她害到如斯地步,竟还有脸面不改色地用着自己做的荷包!
一想到刚刚人chao动荡,她被他搂在怀中的样子,她就觉得恶心至极。
柳言溪手指扣着椅子把手,胸口剧烈起伏。
缓了半晌,柳言溪毫不留恋地将荷包缓缓举到了油灯之上。
火舌舔舐上荷包的时候,柳言溪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抖,面色变得惨白无比。
可她却强撑着自己,没有松手,板着脸看着火舌一点点吞噬了荷包,直到快要烫到手,她才将荷包扔进一旁的香炉中。
-
第二日柳言溪本要代表天离门进宫觐见惠孝帝。
清晨的时候,二皇子李承的人来说,陛下体恤颜左使舟车劳顿,特准其今日在驿站休整,待到明日中秋晚宴时再正式进宫拜见即可。
柳言溪倒也乐得清闲,安排好手头的事情之后,便领着容锦去街上闲逛了。
上京城似乎比三年前更繁华了。
小锦儿,你可知上京城中什么最好?
柳言溪站定,笑睨着容锦。
见他一脸不解的模样,她垂头摸了摸头上的金凤步摇,娇羞道:
南风馆的男倌儿最是一绝。
容锦:
我说颜左使,您平日祸害祸害我们就罢了,放过那些男倌儿吧,他们不过就是讨口饭吃,怪不容易的。
柳言溪心中好笑,面上却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摸了摸容锦的脸,摇着头一脸可惜道:
我的意思是说,你平日里若是再不听话,我便将你卖去南风馆,左右能伺候些贵妇少nainai,也是个不错的去处。
容锦眼角抽了抽,石化在当场。
柳言溪见他这番模样,不禁心情大好,摇着折扇刚一回头,笑意却僵在了唇角。
南风馆对面,一家卖桂花米糕的铺子门前,站了两个男子。
一个男子眉目英挺,墨发高束,着一袭黑衣轻袍,身背一柄重剑。
他身旁另一个男子则一袭水月色银丝暗纹长衫,身姿纤拔,如松竹般清雅。
李穆和陆哥哥,回来了?
-
司钰此刻,正在南风馆的二楼上。
若说起来,这位小爷如今是越发荒唐了,女人玩腻了不说,竟开始狎起了男ji。
而忠勇侯似乎也是一副就当司钰死了的模样,打从他开始去南风馆起,就不准他再回府了。
自己老子爹都不管,南风馆众人便全将司小侯爷当财神爷一般供着。
司钰今日照常点了自己最近的两个新宠,要了两壶酒一碟松子儿,便将其余人打发走了。
他一边剥着松子儿,一边朝下面的女子看去。
那女子今日仍然是一袭红衣,不过内里却换成了金色的里衬,外罩的红色纱裙上用金线绣着木槿花,袖口和腰带上也镶了一圈金丝,显得异常大气柔媚。
那女子似乎在和身旁的美貌男子调笑着什么,男子神情看起来有些僵硬。
让你们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司钰头也不回,往嘴里扔了一颗松子儿,随口问道。
两个男ji样的少年跪在下方,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
回主子,还未查到,天离门门规森严,且您昨日才交代下来,时间上也来不及
知道了,继续查着就行。
司钰随意挥了挥手,顺势又抓了一把松子儿。
然而他刚收回到一半的手,蓦地僵在了原地,他的眉心忍不住猛地跳了跳。
司钰没有错过楼下女子在看到街对面的李穆和陆景和时,那面上一闪而过的僵硬以及慌乱。
这神情本不该出现在一个从未见过那俩人的天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