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这才明白了,原来要的是九岁半啊!她把笔一摔,侬早说呀!干嘛折腾人!
四爷把笔收起来,才九岁半能叫老乌gui吗?啊?
月儿一愣,她这才明白了,愣怔片刻,忽然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大笑起来。
刚才那些话其实是照着学校的议论搬过来的,都是女学生们的原话,尤其老乌gui一词,根本不是她自己的措辞,不料这个词竟触了四爷的心病。
四爷被她笑得点醒梦中人,想自己这是干嘛呀,怪寒碜的,于是丢开纸笔灭了灯,要睡!月儿越笑越好笑,笑的几乎岔了气。
四爷:哎哎哎,有完没完了,睡睡睡!
月儿依旧止不住,但也不知道忽然怎么就心中闪过一瞬意念:我怎么了?我怎么跟他能这个样子?我明明和他有仇我不能这样子。
于是忽然她就止了笑,那么突兀,然后就在被窝里睁着大眼疑惑起来,想自己和他越来越不生分了,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循序渐进,先是这样,然后就是放弃逃跑,再然后就是认命做小,这绝对不可以
而她停的那么突兀,四爷也愣了一下,抬手扭开电灯,向她看过去。
怎么了月儿?他剥开被子露出她的脸来。
她连忙闭上眼,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不知道为什么,四爷一下子就明白她刚才为什么陡然止笑了。
他眼神复杂,看着她粉粉的小脸半天,最后,他的吻,温柔的落了下去。
吻住她的软唇,越吻越深,越吻越绵长。
月儿被他吻的喘不过气来,只好咬了他一下。
他吃痛停下来,低声笑骂:吃狗nai的小东西,学狗咬人。
他其实长得极其英俊,与平常男子的英俊不同,他的长相中天然带着一种霸气,却又隐约有种华彩,甚至法租界有位外国公使的千金十分迷恋他,用他们外国女人的话说,他非常的男人、非常的性感。
可月儿欣赏不来,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她喜欢保持那种模棱两可的生分,她也不喜欢他做那种事情,那么娴熟与老道,让月儿每每想到自己就是个玩物。
四爷仿佛知道她的小心眼里在想什么,她总归天天就在那里想东想西,她的心眼天生就是特别地多。
做唔得
小南蛮子!为啥做唔得?
吾明天还有事体,今晚不许这样子。
不这样要哪样,这样?这样?或者这样?
侬很讨厌,不理侬了!
那我岂不成狗不理了!
侬不许弄到弄到里边去,洗时候麻烦。
那弄到哪里?我不会,你教我。他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是个二十郎当岁的青年人。
侬只凭一张油嘴胡搅蛮缠,一点子绅士风度没有,再这么样,吾就啊不要
她护住绸裤丢了小衣,护住小衣丢了绸裤,总之最后变得光溜溜像条鱼。
四爷说:才不做什么狗屁绅士,绅士就是耐心的狼!
他正在盛年,自然床事多,况他又是世家子弟,深谙风月,但月儿年岁小身子娇,他曲意爱护,还是害怕把她弄疼。
然正是这种含着小心的爱护,才每次都让他销魂蚀骨。方知男女交欢最高的境界并不在于生理上的单一宣泄,而是要有身心合一的爱在里边,这样的亲热,简直欲仙欲死。
欲仙欲死了半天,发现月儿已经睡着了,很是扫兴,但气极反笑,把她弄醒去洗漱之后,忽然楼下电话响了,他不用多想便赶快穿衣,这种午夜来电一般都是要务,果然,他需要出一趟长差。
接完电话,上来匆匆嘱咐几句便出发去车站了,挂了一趟专列去北平了。
月儿前半夜睡的结实,不想后半夜偏偏要下雨,电闪雷鸣的,以至于虚梦重重,一会儿是风雨中迷了路,一会儿是黑夜里遭遇强人打劫,战战兢兢一刻未得安宁。
也不晓得是午夜几时,呓语连连中,她梦到露台上的窗户开了,一条黑影落进来,回身掩好窗,向屋中走来,先到床头把一块毛巾在她口鼻处捂了一下,然后一径向保险铁柜走去。
开锁的声音很快传来,紧接着是一阵从容冷静的翻找,许是搜索未果,黑影旋到了衣橱壁柜前,又是一阵沉稳镇定的翻拣,依然未果,黑影垂首顿了顿,仿佛思忖了几秒,去墙上壁角乃至挂画后轻轻叩击,似乎在叩听房里有无暗门暗室,那笃笃的叩击声合着座钟剥剥的钟摆声,此起彼伏,森然可怖。
有一刹那,她觉得这不是梦境,拼命挣扎着要醒来,却虚软无力,张口呼叫,却发不出声音,不知抗争了多久,终于变换了梦境,雨来了,黑影消失了。
翌日醒得格外晚,饧眼看钟时,已是晨间九点,也不晓得为什么,nai娘没有来敲门唤她用早膳,她一夜大梦,以至于醒来后依旧心有余悸,许多梦境都消弭散尽,唯有一条黑影更加清晰地跳出脑际,她下意识地转脸看露台,紫晶色的纱缦静静地垂着,窗外雨声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