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厕所补了妆,确认妆容毫无瑕疵,这才前去见方翼
兴许是方翼提前打了招呼,左辅并不惊讶她的到来
「外面下雨,你怎麽穿得这麽单薄?会感冒的,我去买杯热饮给你。」左辅道。
柳鱼轻声道谢,左辅转身离开,把病房里的空间留给这对久别重逢的男女。
再次见到他,恍如隔世。
他似乎瘦了些。柳鱼坐在病床边看着沉睡的方翼,她沉默地看了片刻。
方翼的眼睫轻颤,那双眼睛睁了开来,朝她看去。
「来了怎麽不叫醒我?」方翼坐起身微笑道。
「我不想吵醒你。」柳鱼说。
「我待在医院整日没事做,睡得浑身都僵硬了,就盼着你来看我。」他看了眼窗户上流淌的雨水,「你穿得这麽单薄,冷不冷?」
方翼的大掌包覆她的小手,柳鱼的手冰冰凉凉的。
「你的手好暖。」柳鱼露出美丽的笑容。
「你的手太冰了,搭公车来的?」
「是呀。」
「回去打车吧,免得淋到雨。」
「也许我回去时雨就停了呢。」柳鱼说,「你什麽时候出院?」
「我希望明天就能出院,但医生说要再观察三天。我手臂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他们就是不肯放我走。」方翼愁眉苦脸道。
「谨慎点也好,我来的时候听你母亲说了,你是唯一一个被感染後康复的人,医生都直呼奇蹟呢。」
「那群医生也搞不明白我是怎麽好起来的,说什麽关键在我的血液里,讲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抽了我一管又一管的血。」方翼一提起手臂就彷佛被针扎似地疼。
柳鱼看到他挨针似的表情,浅浅一笑。方翼见她笑了,心情飞扬了起来。
「我出院後就去找房子,你搬过来,我们一起住好不好?」
「我和我朋友住习惯了。再说,你的工作太忙,也不能天天在家陪着我。」柳鱼说。
「也是……」方翼的眼神黯淡了些。
以往让方翼不高兴的话她绝不会说,看见他沮丧的模样她会心疼,但她已经下定决心了,现在她要说。
「你出院那天,我有事不能来。」她说。
「没关系。」方翼说。
「你有工作要忙,我也不会一直留在这座城市,恐怕往後我们很难见面。」
柳鱼摘下了手指上的戒指,她以为这很难,但摘下的那一刻却如释重负。
「你说过你喜欢我,很想我,我每次听到都很高兴。我也喜欢你,可是很多时候,我们明明在一起,我却觉得好孤单……我想你的时候就看一看这枚戒指,不知不觉成了一种习惯,直到有一天,我忽然发现这枚戒指陪伴我的时间,比你陪伴我的时间还久。」
她把戒指交还给他。方翼怔怔地看着她。
「往後我要戒掉这个习惯。我希望我的丈夫能在我需要的时候立刻奔赴到我身边。」
银色戒指孤零零地躺在方翼的手掌心,它的另一枚对戒还戴在他的左手。
「我把你摆在第一位,为了你连命都能豁出去,这样还不够吗?」方翼涩声道。
「我喜欢你,正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变得好贪心……我不要你做那些危险的工作,我要你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我要每天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你,我要你永远只爱我一个人。你能做到吗?」柳鱼看着方翼说。
方翼沉默了很长的时间,然後他摘下属於自己的戒指,收合手掌,接收了她的退还。
他们再也无话可说。窗外的雨势愈来愈大。
「我该走了。」柳鱼轻声说。
「等雨小一点再走吧。」方翼说。
「我有带伞,不会淋到雨的。」
两人平静地道别,方翼目送她离开。
拐过转角处後,柳鱼脸上挂的微笑消失无踪,她的脚步渐渐加快,越过人群快步走出医院。
她撑开伞走入雨中,打算去对街搭公车,可是当她穿过马路的同时,公车已经驶离站牌。
她看着那班错过的公车远去,在原地茫然地站了一会,走到被雨淋湿的长椅坐下,精挑细选的衣裙瞬间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她丝毫不在意。
公车一辆又一辆驶过,柳鱼依然撑着伞坐在长椅上,呆望着医院的门口。
她从口袋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看着名列第一的名字,手指悬在删除键上方,始终狠不下心按下。
探病时间已过,方翼的母亲离开医院,对方并没有注意到她在对街。
她猛然站起来用力掷出手机,没多久,一辆车驶过,将手机碾成废铁。
柳鱼望着路上的手机残骸,表情渐渐扭曲,她低下头,摀住脸哭泣。
她撑着伞在雨中慢慢蹲下,精致的妆容因泪水晕开。四周空无一人,她尽情地放声大哭,哪怕是滂沱大雨也无法掩盖她的哭声。
不知过了多久,赵玥撑着伞来到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