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孤月的人,都觉得他这两年有点不一样了。
以前的东区首席很懒,工作期内他绝不出岛,想让他出趟差那是绝对不能够的,要是一到了休假期,那在月光岛就休想再找到他的影儿。
但现在不同了,他居然会主动要求出差,积极到一年出去两三趟的地步,知道了这事儿的玄明把他这几次的出差地点拿过来一看,无一例外,出差地都是北美某国。
“有了家室的人就是不一样,一年几次借着公差去私会——”玄明斜坐在飘窗上一边给孤月打电话,一边看着旁边窝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看书的谷涵,这孩子中午的时候从书架上摸了一本英文版的《小王子》,好像看入迷了。到现在都太阳都西沉了,他还捧着书一页页地慢慢翻,连屁股都没动过。玄明闲的实在无聊,也不想去打扰他,随即就开始给孤月打电话犯欠,“你这是养了个私奴吗?分明是谈了场跨洋恋爱。”
孤月接电话当地时间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他刚下飞机,还没走出机场,随身的一个小箱子里面也没装什么,他一手打电话一手提着箱子上了电梯,头发没绑,银瀑一般披在身后,衬着Jing致的五官,像从漫画里走出来似的,惹得前面的人总借着各种小动作频频回头。他早就习惯了各种打量围观和偷看,泰然自若地嘲笑玄明,“你倒是谈恋爱,人家跟你谈吗?”孤月说着从电梯上下来,往出口那边走,“调教师转行育儿师,转型这么成功这么彻底,问问玄明大人,有何心得?”
“心得就是以权谋私没好下场。”玄明没什么避讳地笑了一下,他与谷涵住的这里,如今正是鲁冰花盛放的季节,窗外大片鲁冰花开得正好,沿着紫色花海,冰蓝湖光映着更远处冰雪初融的山川,看久了觉得心情也开阔起来,他开了点窗,微凉的风吹进来,不由得深吸一口,他撸了把头发,一爪子下去才想起来半年前陪着涵儿一起把头发剃掉了,这会儿刚长了个毛寸出来,目前没什么资本让他凹发型了,心里倏地一空,不过也没挡住他嘴欠,“前车之鉴血淋淋,月SAMA以史为鉴啊~”
孤月在出口那边一眼就看见了过来接他的杨冽,这人穿了件驼色的大衣,衬得身形尤其高挑,里面黑毛衣套了件白衬衫,衬衫的领子翻出来,整个人显出了几分清爽又沉稳的气质来,孤月目光落在杨冽身上打量了一会,觉得这几年杨冽的衣品从来没让他失望过,满意地勾勾嘴角,这才慢吞吞地对玄明说道:“我觉得你有两点说错了。”
玄明愤怒了,“我他妈一共就说了两句话!”
“对呀,”孤月说:“第一,我也不算以权谋私,我父母生活在这,我觉得是正常需求。”
玄明冷笑,“谁不知道你家跟杨冽家直线距离就一公里!”
的确是这么回事儿,孤月没反驳,行李箱被杨冽接了过去,他自顾自地往下说:“第二,没好下场的不是‘以权谋私’,是傻。”
玄明一时没听清,还以为孤月在故弄玄虚的问自己,顺口反问了一句,“是啥?”
杨冽过来给他开车门,而后去后备箱放行李,孤月上了车,没绷住,笑了,“我是说,你傻。”
孤月说得语重心长,一句“你傻”像一根跨越重洋都没能熄灭的顽强火苗,将远在澳洲的玄明点燃了。
“我去你大爷个白毛花孔雀!”玄明都气笑了,他终于从方才迷茫抑郁的状态里来了点Jing神,正准备开爆发给孤月回敬过去,这边BUFF都挂上了,那边袖子却被人揪住小心翼翼地拽了两下。
玄明猝然回过神来,一转头,看见谷涵不知何时放下了书,小猫似的来到他身边,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怒发冲冠的大魔王瞬间哑火,他放下手机,摸了摸涵儿同样只是小毛寸的头发。谷涵伤了脑子,医生说他是选择性失忆,现在的行为看上去跟个孩子无异,Jing神状态也一直不稳,直到最近才很少哭闹稍有起色,玄明不敢吓着他,张张嘴,调整好了语气才温声对他说:“涵儿怎么了?”
谷涵有点委屈地看着半开的窗户,“哥哥,冷。”
屋里空调开得足,玄明热了一身的汗才跑过来坐飘窗,刚缓了口气儿小祖宗就说冷,大魔王不敢吱声,对他笑笑,伸手把窗户又关上了。
这么一闹,刚才准备提刀捅死孤月的热血也被浇得偃旗息鼓,他从飘窗上下来,一声不响地挂断了电话。
孤月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笑得更加幸灾乐祸,旁边开车的杨冽从孤月上车以后已经偷瞄他的主人十几次了,等了又等忍了又忍,有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从见面到现在,您连正眼都没给过一个。”
“哦?”随手把电话扔进了旁边的储物格里,孤月转头看向杨冽,笑得有点揶揄:“只给个眼神就够了?”
感觉到这话的深意,杨冽抿住双唇,一时答不上话,倒是孤月,话落真就依言给了杨冽“一个眼神”。
说是“一个”,是因为孤月的目光自打落在杨冽身上,就没再移开。
从嘴唇看到脖颈,一路赏玩着掠过胸前,滑过小腹,最后促狭地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