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是现实的倒影,梦里我依然被藤条鞭打,睡得不踏实,终于清醒过来,外面已阳光灿烂。
昨晚失去了意识,醒来的地方是客房,普通但豪华的房间,有床,有沙发,有衣柜,甚至还有电视机,我原以为这一年的住处是隔绝一切,连声响都不被放出的牢笼。
这让我糟糕透顶的心情稍稍平复了。
出了房间,扶着楼梯向下,医疗箱搁在底层客厅茶几上,我翻找了一下,取出消炎的药水,缓慢挪进浴室。
镜子里,后背到tun部密集纵横着发紫发红的伤痕,tun部几处破皮凝结着血块,像健美表演中擦过橄榄油一般,肿胀发亮。
擦了药,吞下止疼片,我将浴室的浴衣盖在身上趴在沙发上休息。
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再醒来天已经黑了,真的睡得太久了。
伤痛好了一些,我开始觉得饿,一旦想到这个问题,身体也诚实的因为低血糖而酸软乏力。
我直起身体,发出牵动伤口的吸气声音。
灯亮了。
陈炎不知何时起就在房间里,如鬼魂悄无声息的观察我,他走到沙发旁,手指插进了我的发。
“醒了?”
我不觉得这时候应该出声,但躺在那里显然不合适,于是从沙发上爬下,裹着浴衣站在他面前。
“衣柜里有给你准备的衣服,换上,去吃饭。”
“但今天不是”我的话未讲完就断了。
今天是除夕,他不是宦官子弟,大家族的孩子吗?
“不快点,你就这么出去吧。”
衣橱里清一色的休闲风,很像我穿衣的风格,当然,除去吊牌上的价格。休闲服穿起来很方便,松紧带拉过肿胀的tun部,扣在腰间,不会生出过多细碎的痛苦。
我拿出一件最厚的蓝色羽绒服,裹在身上,拉上拉链,将脖子完全藏起来。
轻微的羽绒腥味,柔软而温暖。
倘若是几年前与爷爷住着,冬日最冷的时候,不管我去上课,还是去和学校的哥们疯,他都要揪住我的领子,一边教训我不要鲁莽冒失,一边给我裹上围巾塞进羽绒服里,再将拉链拉到我下巴。
我照例要抱怨两句。
回想不起来,我当时为什么会抱怨呢?
陈炎看到我包成粽子的造型,左眉微微挑起:“开车过去,至于么?”
我低声说:“怕冷。”
他倒也没再说什么,开门出去了。
安静的从电梯下到车库,经过冰冷的通道,他的皮鞋嗒嗒嗒的发出声响,显得四周更冷清。
七点半的除夕夜里,人们大致都在家里或酒楼团聚,这段路一直到了他的车位,除了如同孤魂的他和我,空无一人。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因为tun部受力而反射性的挺胸吸气。
“别做多余动作,不然在这里办了你。”
我回头见他发动马达,一边热车,一边用点烟器点了烟。
我系上安全带,他启动了车子,大概嫌路上过于冷清,陈炎扭开了广播,但今天晚上电台没有节目只轮播着歌,于是静静听了一路的恭喜发财。
酒楼是普通偏上的社会餐饮,他似乎是常客,一进去正好碰上大厅里的老板娘,她笑脸迎人,让迎宾带他去里面的包房。
包间的陈设如它的名字“花开富贵”,不管是灯还是墙饰,亦或屏风沙发,处处是金黄鎏金,凤凰牡丹,地方也宽敞的很。
室内温暖,可坐在供十二人用餐的空桌子旁,总觉得不太舒适。
“是还有其他人吗?”
他不说话,脱了外套,对门坐着主位,抽烟,看手机,我便也只好跟着玩起了手机游戏。
包间隔音尚可,不过这里实在太安静,时不时能闯进几声大笑。
不多时,凉菜先上了,接着热菜也逐一上了,并没有客人再来,老板娘竟还抽了时间进来和陈炎敬了一杯酒,从在大厅开始,就像没有看到我一样。
菜都是酒楼年夜饭常有的,从凉菜到点心一应俱全,这些服务员只敬业的端菜进来,全然不感兴趣十二人份的菜式只有两个客人。
上了热菜后,陈炎就放下手机拿起了筷子,表情既不像觉得好吃,也不像觉得难吃,仿佛只是在做着惯例的事情。
我一天没有吃东西,很饿,没怎么注意他,到了终于吃饱了,才发现他在看我。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抽着烟,微眯着眼睛,嘴角上露着浅浅不明含义的冰冷笑容:“想问什么?”
我摇摇头。
他走过来,踱到我的椅子后面,因为椅背受压以及身体的热量,我知道他紧贴着椅背的另一边,他的手指轻轻摩挲我的脸颊,擦掉了溢出的汗水。
“很热?”
“不是。”
“那为什么出汗呢?”
我不喜欢他的抚摸,那不只是带有色情意味的触碰,更像是在打量计算猎物的体积质量,以及受伤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