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金罗帐,熏香袅袅,窗明几净,一室雅然。小明再次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他本来满心疑虑,不知道被带往何处,摸不着那细嗓子的人将他强行带出青楼有何用意,不过眼下身处干净舒适,甚至称得上是华丽的屋子,身上换了套衣衫,身体也没有被绳索绑住限制自由,他暂时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孑然一身,穿的在身上吃的在腹中,绑匪犯不着来绑架自己,自然那细嗓子不是冲着钱来的。
可细嗓子就是冲自己来了,还被强行带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小明惊疑不定,不住地宽慰自己。这时一个梳着双环髻小丫头端着铜盆进屋,见他醒了坐在床榻边,便将铜盆重重地往盆架上一搁,像古装剧里演的那样,吃惊地捂住嘴巴,转身朝房外跑去,边跑边嚷:“醒了醒了,公子醒了。”
小明心道,好浮夸的演技。
小丫头出去不多时,陆陆续续进来四名同样梳着双环髻的丫头,手里或捧或提着饭食,有红有绿,有条有理地摆在案几上,看上去格外可口。摆好饭食后丫头们依次出去,小明腹中饥肠辘辘,想这些饭食也是给自己吃的,便不客气,挥动着筷子祭了五脏庙。
饭食被风卷残云,剩下案几上的杯盘狼藉。小明打着饱嗝,见细嗓子带着那个威武高大的汉子慢慢踱进屋来,立刻从凳子上弹起来,躲到离两人八丈远的角落,抓了个花瓶以防不测。
开玩笑,那高大汉子一劈就让他昏睡了一天,他多灾多难的后颈可不想再挨一次。
高公公瞄瞄躲到角落用花瓶挡在身前的小明,又瞄了眼案几上所剩不多的饭食,慢条斯理地说:“你整整昏睡了两天,知道为什么吗?”
小明不说话,以不变应万变。
高公公指着旁边的高大汉子说:“因为他下手太重。”
小明:“”这样的渎职行为说给我听干什么。
高公公摸着没有胡子的下巴说:“以后你就是府上的人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在这儿接受训练,什么时候练好了,什么时候才可以出门。”
小明见那高大汉子并无反应,嗓门立即大了:“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让我走!”
高公公笑着说:“从来只有我这里不要的,没有别人自己走的道理。”
小明怒道:“我只卖艺不卖身。”
高公公切了一声道:“哟,您不是说只卖身不卖艺嘛,你有什么艺哪?”
小明眨了眨眼,气沉丹田吼道:“你没有”
啪——高公公将盘子掀到地上,怒道:“你还有完没完?”转身对高大汉子吩咐:“把他带到正堂去。”
高大汉子雷厉风行,架住小明就往堂屋拖,伴随着小明没来得及说完的“你没有道理。”拖远了。
“就你这性子,以后进了宫也是挨刀的,现在先见识见识也好。”高公公眯着眼,手指摩梭着茶盏。他自认为三天前在平明观是第一次见到贺小明,可是为什么贺小明知道他没有那什么?难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早已派人查了贺小明的身份,只等一个结果。
想起贺小明那张脸,高公公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小明脚不点地的被高大汉子架到正堂,正堂院中间只见一男子衣衫不整地趴在地面,披头散发,脸上有几道血痕。一侧整齐地站满了男男女女,年轻年老的都有,见小明被架进来,虽然眼中充满好奇,但仍耷着眼睛不言语。高大汉子放下小明,走上前去,朗声道:
“来福,老爷本来念在你在身边服侍多年,本想饶恕你。但你将府上的事情随便外传,如不惩罚,将来下人们人人效仿,岂不乱套?”
小明立刻明白这些人都是这个府邸的下人,心想地上趴着这人叫来福,难道还有叫旺财的?
高大汉子继续说:“老爷已赏你割掉舌头,打发出去。来呀,旺财,家法伺候。”
小明:“”
地上趴着的人听到割舌一时面如死灰,那些丫头婆子和小厮们均不敢言语,耷头缩肩,叫旺财的走上前去,用刀在男子嘴边一挥,热血喷溅,红舌滚落在地,片刻,便有两个小厮将地上的男子拖出去,又有人上前冲洗擦拭血迹。小明听见旺财两个字心直乐,现场喷血的酷刑又让他脸色煞白,身子发软,高大汉子自是不顾,又将他整个人架回住处。
对一个生活在“以人为本,法治社会”的现代人来说,割掉大活人的舌头实在太过刺激。
细嗓子依然在屋里等着他,微微笑着说:“有舌头就要珍惜着用,现在你还想走吗?”
小明捂着嘴点点头,又摇摇头,见他悠悠地说:“知道害怕比胡言乱语好。”
他吞了口口水,仍不死心地问:“你到底要我做什么?”高公公正色道:“鄙人姓高。我要为你找个好的归宿,只要这一个月你安心待在我府上认真训练,待我检查满意后就带你出去。”说完起身拂拂衣袖,大步出去了。
小明自是不信,好的归宿?他又不是女人,何况自己和这位高大人无亲无故无往来,他为什么帮自己?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