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事件后第二天,明朗正式开始了在王爷房中伺候的生活。
王爷白天勤务时若无特殊事情需要回王府处理,基本上都耽搁在外宅,同门客相处的时间较多,傍晚再乘马车回王府。有时公务急迫,也会在外宅住宿,长久以来,形成了隔一天再外宅过夜的惯例。
伺候王爷的事情并不忙。外宅里近身伺候的小厮有一人,也是个太监,年龄尚小,名叫阮成子,众仆人称小阮子,是高公公的徒弟。奴婢中还有名唤雪鸦、枝玉的大丫鬟两人,小丫鬟和小厮若干。
再次伺候王爷用膳时,他看见布菜方是阮公公的职责,当日高公公亲力亲为教导他,以身示范,却被他搅黄了。
说来高公公也是用心良苦,都胜任总管这么多年了,一时起了为人师范的心,但是某个胆大包天的小儿却不领情,一想到杨明朗那张愣头青的脸,他觉得如果自己有胡子,愁得下巴都得薅秃了。
不识抬举。
这边厢,小阮子带着明朗学习伺候主子。
萧慕濂上完朝要回来,房里的小厮和丫鬟都不敢偷懒,被小阮子指挥着洒扫、熏香等,忙得团团转。
明朗凑上去道:“阮公公,有什么我可以做的?”
小阮子袖口擦着汗道,Yin阳怪气的道:“怎么敢劳烦明朗公子,我可不敢把袖子裁掉一截露出爪子,作出狐媚的劲儿。”
旁边的大丫鬟雪鸦接口道:“可不是,我们这些服侍主子的可不敢。”
明朗心想雪鸦这个丫头片子耍两句嘴皮子就算了,你一个假男人跟着起什么哄。
他举起双手道晃荡着两条断袖:“这是高公公吩咐剪的,要不你们也一起剪掉吧。”
雪鸦还要回嘴,被枝玉使了个眼色阻止了,她说:“明朗公子去厨房看看冰镇蔗汁可否备好了,王爷回府便要喝的。”
明朗应了,又懒懒地看了其余二人一眼便出房,经过案几时门时揩了几颗紫葡萄,边走边扔嘴里,惹得雪鸦在后头骂。
萧慕濂整天活在这群假男人和丫头片子中间,真够呛的。
反正无事可做,他跟厨房说不用送了,自己端着水晶碗盛着的蔗汁到王爷卧房,最好碰上高公公,让他看看自己也很忙的,没有偷懒。
返回时,萧慕濂已经下朝了,由人服侍着换衣服,将紫色夹层的绸缎朝服,换为轻薄的常服,敞开的胸膛尚未合上,露出薄薄的胸肌。
明朗低下头,捧着玉盘递上蔗汁递上。
下一刻玉盘空了,他的心头有片羽毛掠过似得,痒痒的。
主子一回来,小阮子和雪鸦都换上了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殷勤的侍候着。,
明朗懒得理他们。
晚上守夜本该小阮子当班,但他溜去找其他小厮打麻将,把差事丢给明朗。明朗要换给雪鸦。雪鸦正开心呢,被枝玉制止了,让她不能坏了规矩。
梆子敲了三下,萧慕濂还在看书。
明朗站在后面,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王爷还有没要睡的意思。书桌左边堆着一卷《史记》,没有翻动。
看什么书呢?这么认真。他伸着脖子瞄了一眼,只见一副春宫图淬不及防地跃入眼帘。
他心里翻了个白眼,拿出上大学时军训时的毅力,继续练站功。
打心里说,伺候王爷的差事真的挺无聊的,他有点想念高公公给他安排的课程了。昨晚高公公拎着一壶茶,找他谈了一个时辰,过程是相当的刺激。
他敞着亵衣,胸口让蚊子叮了四个包,用手不停的挠,终于,在高公公的震发言后,胸口被他挠破了。
“什么?让我进宫?”
高公公看着他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呷了口茶道:“喊什么喊?咱家耳朵都让你震聋了。”
明朗手舞足蹈地叫嚷,开什么玩笑,他才不能做太监。
“高公公,之前是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千万别做太监!”
高公公呛着了,满嘴的茶喷到他脸上,明朗来不及擦,心里想着怎么应付。只听高公公没好气地说:“做什么公公!是让你进宫服侍皇上,你福气大了。”
明朗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傻傻地看着高公公,掐了自己rou,觉得可疼了,他愣了一会儿说:“如果我不答应呢?”
高公公茶杯一砸:“这就是你的下场。”
他咽了咽口水,抹了把脸道:“我还是同意吧。”
高公公笑着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由不得你做主,这是王爷的意思,你乖乖的,以后的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明朗心想萧慕濂看上去一个俊俏好少年的样子,怎么整天想着这些点子呢?一主一仆都没安好心,自己在晋王府做门客真是与虎谋皮!
不行,得想个法子逃走。不过在逃走之前,先刮点银子,也不枉自己这些天受的苦。
看着眼前这个人的表情一会儿震惊一会儿焦急,变得比翻书似的,高公公不知道明朗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