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侍卫!”暴躁地走来走去甩着袖子的萧潇看见山毅进来了,转向他问道:“你来说说,到底是为什么被萧涣识穿的?你也是管事的之一,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山毅停下脚步,也陷入思索:“回皇上,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四十名刀斧手从早晨就已经集队,其间队列整肃,并无一人稍离队列,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可能走漏风声的地方啊。”
......
山毅虽是皇帝陛下的贴身近侍,却只能算是一名低阶武职军官,看事情自然缺乏大局远虑。正如此时,萧潇的反应让他很是看不懂。
章哥哥,那个他用生命去爱的章哥哥......完好无缺地回来了,难道他不应该高兴吗?难道不是会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微笑着上前抱住安然无恙的章华,口中念着“章哥哥,你回来就好,你没事就好,潇潇后悔了,不该让哥哥去孤身涉险”吗?
皇上,就那么希望他的章华哥哥去死?
萧潇的此种态度让山毅觉得既陌生又可怕。
山毅第一次觉得萧潇和章华的感情,乃至于萧潇本人,都比他原先印象中的复杂得多。以至于从这一日以后,山毅看向他俩的目光,都不再有以往那般肯定了。
——对了,这一次章华的相邀,信誓旦旦要来的萧涣为什么突然失约?原因有些可笑。
桀骜不驯的晋城王萧涣吃坏东西了,拉了一天肚子,整个人虚脱得躺在床上起不来身!就这样逃过了一劫......
第七十八章皇上,你就是这样用身体引诱大臣的么?(1)
“禀、禀告皇上,车骑将军祁志锐抗旨,不肯听从调遣。”新来的中书舍人跪下,回话的语调怯怯的,颤巍巍的手托起一卷明黄绢轴。
山毅在旁一看,就明晓了这个新来的年轻官员还未被皇上临幸过。如果一个人曾经进入过皇上的身体,与皇上共渡过欢娱的夜晚,他的眼神和气质会不一样的。不过萧潇喜欢新鲜猎奇,有时候就好这一口,折磨未经人事的处子、纯良无害似地引诱他们在他身上发泄兽欲、然后观赏他们羞愧欲死,是他的一种乐趣,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也将会难逃一劫了。
不过现在不是时候。皇上看上去暂时没有这样的兴致。萧潇丹唇紧闭,眼神专注,修长的眉看上去微微蹙起,让人几乎忍不住要去帮他揉揉抚平那眉心的褶皱了。
“不肯接旨?那他说了什么?”萧潇的话中听不出一丝语气。
中书舍人磕磕巴巴地回话:“祁志锐他,他说,他们驷马营的士兵大多数都是幽州、云州人士......”
“借口。”萧潇横插了一句,声音不大却很果断。
那年轻的中书舍人吓得不敢出声。萧潇又催道:“继续讲。”
“是、是,”那人又断断续续地讲:“他说,幽州兵、云州兵从北方来,不肯离家乡过远,皇上要调派他们到荆南,恐怕不太适宜。”
“借口。”萧潇又道。“驷马营从幽云两州募兵,都已是二十几年之前的事了。自太清以来几次征丁都是从江南招募,如今的驷马营以荆州、扬州二地的青壮为多,幽州云州兵早就已经所剩无几了。历年下达的征兵诏书都是由章华章大人草拟,我亲笔誊抄的。这事我记得清清楚楚。”
中书舍人哆哆嗦嗦地伏在地上,似乎单薄的官袍都抵御不了夜晚的寒冷。
“起来吧,这不关你的事。”山毅叹口气道,替萧潇放了这个恩典。
而坐在宽大的梨木书案后的萧潇现在已经陷入了思考,乌黑清亮的两只瞳子凝重专注,清隽的面容上是不常见到的严肃,既没有写满yIn欲的邪魅,也没有纯良天真的伪装。
不知道为什么,山毅反倒觉得,这时候的萧潇,更加让人没来由地想推倒、想侵犯。记忆中皇帝被情欲折磨得chao红的妖娆身子的印象,成了最毒的毒药,让人忍不住想看皇帝那严肃冷峻的脸上呈现出疯狂沉沦的表情,想看看Jingye在那美丽的小脸上蜿蜒流淌......
“可以交御史台弹劾,”萧潇自言自语道,“但是那样动静太大。”
山毅心中一跳,似乎猜到了萧潇的心思,正好萧潇抬起头问:“祁志锐有没有侍寝过?”
随后摇摇头,自问自答:“没有。”
山毅一惊,连忙道:“您以前很不喜欢他......”
“我以前很不喜欢他。”萧潇同时说出了这句话,点了点头。
“所以,宣他来吧。”萧潇卷起圣旨,插到一旁的签筒里。“这次目的明确,我要立竿见影的效果。要给祁志锐不同寻常的体验。去请太医院拟一个药方,要猛一点、烈一点的,我要见血。而且不能被祁志锐察觉。让太医院赶制吧,五日之内我要见到药。”
在场的寥寥数人目睹着萧潇如此镇定自若地安排把自己玩残的计策,如同谈论一件毫无生命的玩具一般,都有些震惊。
但萧潇就是萧潇,让人震惊的时候还少了?
那个年轻懵懂的中书舍人已经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