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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衡有些失神,这么一算,才发觉那人此行去了很久。可归京无定,若是回来,应是会知会自己一声的吧。他心里绕着小九九,多少有些不快。
临玉楼外没见到祁泱的身影,他的眉头一松,嘴角终是显了笑意。小泱泱那么恪守成规的性子是不会轻易缺勤,想必又是沈凤鹤那小兔崽子按捺不住,将人折腾坏了。
他的脑海里瞬间就浮想联翩,为二人连姿势都选好了。
邱衡抿了抿唇,强压着喜色,回头见了人定是要好好讨笑一番,想到小泱泱满面羞红的招人模样,就喜欢得紧。大厅里没见到秦九的影子,他顺手呼噜了一下门童的小脑瓜,问人没有见到秦九。
“早、早上还见到九哥了”
小门童红着脸支支吾吾,不敢看他,小门童和邱渊的年纪差不多大,迫于生计不得已才来临玉楼打下手。他比邱渊的个子要高些许,邱衡看着小孩儿面色红润,比自家小弟的病态苍白好多了。
他想把邱渊接到自己身边住的心思更甚了。可他总不能把小家伙往临玉楼里带吧,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仅仅是娘亲那关,就要闹个底朝天了。
邱衡叹了口气,他总觉得今天身边少了什么。一大早起来,脚就习惯性地去蹭那团毛茸茸的小猫咪,结果扑了空才想来已经把臭伊伊丢回王府了。
小jian商心情愈发抑郁,想着等祁泱来了一起去把猫顺回来。
昨夜睡得不怎么安生。
渊儿睡相不好,他没少夜起给人掖被角,时不时小家伙还横过来一只手臂,可把他折腾坏了。耐着性子给人捋直塞被窝里,这小家伙睡相这么差,真不知是随了谁。
二十岁还经常掉床的小jian商如是想。
邱衡打着呵欠向三楼的房间里走去,刚扶上走廊的把手,他就嗅到了血腥味。三楼没有他的吩咐是不许有人的,他顿时警铃大作。
邱衡瞬间眯起美眸,警惕地竖起耳朵,放轻脚步顺着血味儿仔细地排查每一间屋。他听到秦九的声音,掺着叫骂声,还有求饶的哭喊,声音由高昂转至细微,带着害怕的颤音。
邱衡突然如临大敌,不出所料,血腥味儿和压抑地叫喊声都是他自己的卧室发出来的。他突然如鲠在喉,屏息凝神,心口像是被锤子敲打,他的指尖微微颤抖,干脆利落地一脚踹开了紧闭的房门。
屋内的三人同时向他这个方向看来。
邱衡抱着胳膊,怔了一瞬,兀地笑出声来,声音低沉魅惑裹着丝丝危险。这倒可好,他刚刚还想着念着的三个人,一同出现在了面前。
他的脚边,滚落着一截手臂,指尖还蜷缩着抖动。
那是一只粗糙的大手,虎口有一道延长到腕口的长疤。邱衡勾了勾唇,状似随意地将它踩在脚底碾压,血水溅在他的靴上,他嫌恶地蹙眉,一脚踢开。
他自是认得,那是谁的手。
他的心腹,秦九屈躺在地上,他的小臂被砍断了,碗大的血口,露出白骨血rou,身上溅满了血珠,正面目狰狞地掐着自己被砍断胳膊。他余光里看见邱衡的动作,眼里闪过屈辱,唔唔地叫着,他的嘴里咬着剑,说不出话来。
邱衡从怀里摸出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手心。他抬眸对上那潭深渊,像是漩涡要将他卷入,那个总是乱他心曲的男人,正一手执剑肃立在他的面前。
陆鸷的剑尖压着秦九的舌根,一双银靴踩在他的腰胯,简单粗暴地堵住了秦九的污言秽语。他的视线不避不躲,直直地对上邱衡的目光。
他意外地在小jian商的眼里看到了不满与怪罪,这是男人意想不到的。他快马加鞭前日便赶回了京城,仅休息了半日就来寻人了。陆鸷以为,至少会有欢喜。
可是没有,小美人冷眼瞧他,眉目间尽是不悦。
“剑,拿开。”
邱衡不耐烦地,一脚踢开了被秦九咬着的剑,锋利地剑尖瞬间划破了他的嘴角与脸颊,一指长的血口轻易地拨动了秦九的神经。他不受桎梏,痛苦地哀嚎,另一只健全的手颤颤巍巍地摸上脸。
“主、主子爷!”
他手脚并用,笨拙地爬到邱衡的脚边,一把抱住小jian商的腿,血水染了满脸,蹭花了邱衡的青衫。他哆嗦着手,磕着头崩溃地哭喊着要主子相信他的衷心。
邱衡眯了眯眼,觉得秦九颇有种不打自招的感觉。他在屋内环视了一圈,视线稳当地落在了书桌旁边的密道,案上的镇纸偏离了原有的方位,密道开了口。
里面的图纸散落了一地,是他之前为了钓陆鸷特意塞进去的春宫图,图画Jing美写实,色彩搭配得当,一眼就能认出着满面chao红正在自亵的男子是当朝的靖南王。
邱衡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再看向陆鸷的眼里就带了几分促狭。脚边的人还在不住地磕头,他垂眸看了一眼秦九,抬起靴尖勾起秦九的下巴,那张脸涕泗横流混着血水,令人作呕。
“我听你解释。”
秦九眼里重燃希望,他颤颤巍巍又磕了几个头,嘴里不住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