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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衡又重复了一遍,陆鸷气笑了,突兀地笑出声来,低沉魅惑掺着丝丝危险。他Yin郁地视线落在秦九身上,秦九顿时如芒在背,大腿打颤,淅淅沥沥竟是泄了尿水。
靖南王嗤笑一声,一句多余的辩解都不曾有,干脆利落地踮脚,从窗口飞了出去。从头至尾,他未与邱衡说上一句话,谁承想,久别重逢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他滚呢?
邱衡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一股无名地怒火油然而生。
一时间,人走尽了。
邱衡挨着桌子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他呷了一口,水很凉。许是下人偷了懒,今日没来得及换上热茶。
室内的血腥味儿还未散去,血水已经渗透到地下的木板,很快秦九的副手就闻讯赶来了。他让下人忙清理屋内的狼藉,快步走到邱衡身边。
林七是邱衡安插在秦九身边的眼线。
自他两年前坠崖中蛊,邱衡就意识到了身边有jian细,太急着除掉自己,反而会暴露更多马脚。他旁敲侧击不断地探秦九的口风,秦九虽处事圆滑,可到底没有邱衡的手腕狠厉,眼光独到狠辣。
秦九跟着他已经五年了,是他掏心掏肺的人,他放任了许多权利。可到头来他竟连心腹什么时候反水都不知道。这两年,他一直在私下培养林七,将许多权势潜移默化,一点一点在瓦解他之前给秦九的权利。
临玉楼是他的心血,是为了保住邱家的救命稻草,也是他对抗暗处的人都底牌。临玉楼上庞大交错的信息网,是多年来被人觊觎的心头rou,树大招风,他向来不怕。
“爷,这是从秦九房里搜来的。”
林七摸出怀里的物件,轻轻地放在桌上。「咔哒——」一声,邱衡不着痕迹地抬了眼,那是陆鸷赈灾前,他亲手塞给男人的瓷瓶,驱蚊用的。
小瓷瓶下压着一封封书信。
邱衡顿时呼吸急促,摆了摆手,让林七退下了。地板上的血水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木板换了新的,下人又照林七的吩咐,在地面上平铺了层羊毛毯。
羊毛毯是西域商人回馈给邱衡的,上季的春宫本很是畅销,利润颇丰。西域商人二话不说就预定了下季度的春宫本,并且送来了很多厚礼,是个会来事的人,邱衡最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
他赤足踩在毯子上,圆润白嫩的脚趾轻佻地勾着细毛,软软的扎得他的脚心有些痒。他有些疲惫,突然袭来的繁事砸得他头晕眼花。邱衡支着下巴小憩,顺便等着邱念。
桌上的瓷瓶和信件他没有去看,邱衡在害怕,若这些物件儿单单只是被秦九拦截下来的便也罢,可如果秦九是陆鸷安插在身边的眼线呢?他不敢细想,邱衡不认为自己是疑心重的人,而是秦九的身后必定也是权贵望族。
什么事情一赶巧就变味儿了。
两年前也是,他前脚刚中了秦九的全套,下一秒就被陆鸷从山里捡回来了半条命。他但愿一切都只是多想,天知道他多么想把下蛊的人碎尸万段。
邱衡阖上了眼,将疲惫掩下。
如果是陆鸷下得蛊,他要怎么办?
这边陆鸷出了临玉楼后,径直便回了王府,男人说不上来现在是什么心情。算是失望又掺着难以置信,但却不怎么难过。
即使那个小jian商嚣张跋扈、不留情面地叫他滚,他还是会念着邱衡体内的yIn蛊,生怕突然发作,令那娇贵的身子平白又受了折腾。
可他到底是心态失衡,仰头猛灌了一口清酒,丢了茶碗去凉亭舞剑。伊伊被老管家抱了过来,乖乖地坐在长凳上看着男人英俊潇洒的身姿,一气呵成地舞完了套剑法。
刀光剑影,小猫咪喜欢亮晶晶的东西,目不转睛地盯着长剑看,伸着小爪子悬空着扑棱。眼看那团毛茸茸的小东西就要摔下凳子,陆鸷挽了个剑花,将伊伊搂进了怀里。
“不要命的小东西。”
他的语气不好,伊伊听不出来,小脑瓜不安分地蹭上男人的脖颈,殷红的小舌尖舔舐着陆鸷的喉结,喵呜喵呜地讨巧卖乖。
靖南王的眼里染上几分笑意,跟着那小人Jing什么都没学会,这黏人的功夫倒是学了十成十。他没好气地捏了捏粉红色的小rou垫,让伊伊蜷缩在了他的肩上。
尽禧送到王府上的人,他昨天就见了。这个不省心的弟弟当真是不怕事大,他只是吩咐寻个苗疆王的旁系,通懂蛊毒便是。可陆鹓倒好,把人家苗疆王的掌上明珠——菏凰郡主,给请来了。
陆鸷躲还来不及的,这下尽禧倒好,把人直接送上门来了。害他昨晚提心吊胆了一夜,生怕这位郡主又夜潜他的「闺房」。
为什么说又?
早在他常年带兵驻扎苗疆时,菏凰郡主就对陆鸷穷追猛打,频频示好。他一开始是不懂,以为苗疆的小女子性格就当如此豪放,可再怎么豪放也是不该屡屡夜袭军帐,撞破他好几次赤身裸体。
如今心智成熟了些许,菏凰郡主虽不会三番五次地想和他生米煮成熟饭,可藏在眼底的那份爱意,陆鸷是看得真切。他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