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臻在崖底找了一处隐秘的洞口,暂时和赵瑜之躲在了里面。初时她还怕那伙黑衣人会找来,出行都格外警惕,只等了几日并没见他们踪影,季臻才放了心。她去溪边摸了鱼来,男人仍昏迷着,季臻丧气地回火堆旁去烤鱼,“赵瑜之,你再不醒,我们会饿死在这里的。”
赵瑜之是在昏迷后的第五日醒来的,他醒来时,正听到有人在念,“延州的抱螺粉、澧都的大鲜rou包、南阳的桂花糖藕…”
那人叹口气,“我实在是不想吃这些又酸又涩的果子,又瘦又小的鱼了。”
赵瑜之忍不住笑,牵动伤口一阵钻心的疼。季臻听到声响忙赶来,赵瑜之正挣扎着要坐起,季臻忙靠近去扶他,“你别动,我来。”
赵瑜之这才看清,季臻脖上松松缠着几圈细布带,天气炎热又坐在火堆旁,她脱了上衣只着了件中衣,下面的长裤两个裤腿都被裁断一大截,光着脚踝趿拉着他的黑色皂靴,显得滑稽又可爱。
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脚,季臻恼得立马垫脚滑进男人长靴,“我鞋子坏了,只能穿你的了。”
“我熬了鱼汤,你先喝一点。”,季臻每日都会熬一碗汤,除了灌些到他嘴里,剩下的到了晚上才会自己喝了或者倒掉。
季臻拖着鞋去火边端汤。空荡的靴筒套着她细伶伶的腿,赵瑜之想笑,却又怕她真生气了,只得强忍住。
见男人不接,季臻恶狠狠道:“这破罐子是我在外面捡的,已经洗干净了。就算你嫌弃,也得给我喝干净。”
“毕竟你早些恢复,我们才能早点离开这鬼地方!”
赵瑜之还是不接,季臻脾气上来要骂他,就听他说:“我手好像使不上力。”
季臻看了眼他右臂缠的绷带,“那我喂你!你配合点。”
赵瑜之点头,他微扬起头正对上季臻视线,女人被他看得不自在起来,说道:“闭眼!喝完前不准睁开。”
赵瑜之笑着闭上眼。明明是极寡淡的鱼汤,他却觉得格外美味。一碗汤很快喂完,季臻不再理他,独自坐在山洞另一角发起呆来。
赵瑜之找起话说:“你裤子怎么了?”
鲜少在外人面前如此狼狈,现在又被他直接戳破,季臻瞪住他,“不准说话!省点力气给我好好养身体!”
又安静了会儿,赵瑜之问:“我昏迷了几天?”
“四天了,今天是第五天!”
“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男人突然柔声说道。
许是伤太重,他整个人都显出几分病弱来,季臻讪讪地软了声调,“不要和我说对不起,你是因为救我才受伤的。”
赵瑜之笑,“那等我们出去了,我请你去吃抱螺粉、大鲜rou包、还有桂花糖藕!”
季臻没想到她一个人时的碎碎念也被他听了去,不禁脸色微红,“天黑了,早些休息吧!”
“爷!许姑娘的丫鬟来了。”
“不见。”,魏昫直接拒绝。
外面人硬着头皮道:“许姑娘的丫鬟说,许姑娘生了很重的病,躺在床上都快半个月了。”
“许姑娘一直念叨着,想见见爷。”
璎珞在一旁咯咯地笑,就听魏昫道:“让她回去,今晚我会去一趟汀兰园。”
“大人就不怕我吃醋吗?”
“你不会。”
女人在他身上蹭了蹭,“为什么我不会,主人都要去cao别的女人了,还不兴璎珞吃醋么?”
魏昫抬起她的下巴,注视着她,“你乖一些。”
男人嗓音低沉,璎珞听得人都酥了半截。她滑落到地上,解开男人腰带,“璎珞算是能让大人开心的狗吗?”
魏昫摸她的侧脸,“当然。”
“那璎珞伺候得大人舒服么?”
魏昫暧昧地抚过她鲜妍的唇,“你觉得呢?”
璎珞不答,笑着放出男人的那根,又问:“既然如此,那璎珞能向大人讨个赏么?”
魏昫松开她,“你要什么?”
“很简单!只要大人帮忙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让我和赵瑜之今后能留在澧都,不用再回延州就好。”
见魏昫目光沉沉,璎珞努力按着之前赵瑜之教她的说道:“据我所知,大人要行的新政,如今朝里仍然反对的也只有御史台胡大人了,胡大人正是赵瑜之的舅舅,只要大人点了头,想必胡大人也很乐意帮帮他的外甥。”
魏昫突然笑,“你知道赵瑜之要怎样才能留在澧都吗?”
璎珞下意识就问,魏昫笑着贴近她耳边,“只要延州的盐事办砸了,他就能回澧都了。”
璎珞一脸懵懂,魏昫解释道:“圣上到如今还忌惮着他。延州的盐事,便是圣上的一块试金石,而阿臻和他,只有一个人能如愿。”
“若是他和阿臻办成了,阿臻会成为大梁最大的盐商,而赵瑜之则会永远留在封地;但若是他们办不成,皇上才愿意相信他如今真的是个废物了,你们也才有机会留在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