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在这个黑暗、寒冷而狭窄的世界忍受着失去一切的痛苦。内心已经被残酷的现实击穿了一个空洞的艾拉菲亚少女就只是在孤苦伶仃的寂寞中,日复一日地在进食之后,像是失了魂一样,蹲坐在林中山洞的黑暗角落里。只是,在那么一天——「救,救救我……求求,求求您了……」微弱而颤抖的声音,使内心空洞的艾拉菲亚少女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就像是被那声音所邀请着一般,她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山洞外面,窥视着似乎已经开始变得陌生的世界。而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同为艾拉菲亚一族的,小小的女孩子。她披着一身单薄的布衣,身上满是依稀可见的伤痕。「求求您,求求您了……请救救我吧……」她似乎已经耗尽了气力,缓缓地爬行着,像是机械一般重复着这句话,两行泪水从她的脸颊上簌然而下。少女睁大了双眼,怔怔地望着这一切,她认出这个孩子曾经和自己一起安居在克伦基镇,内心空洞的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意思。「孩子,你遭遇了什么?」——仅仅是这么一句话,明明只需要这么一声的询问,但是少女却像是丧失了语言能力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从喉咙中挤出一两声空洞的呜咽声音。而那个孩子,就像是没有听到这微小的声音一样,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请救救我,请发发慈悲吧,请您发发慈悲吧……」「慈悲,慈悲……」少女重复着这个词,仿佛这样能够拉近自己与那个女孩之间的距离,仿佛自己内心那在鲜血与火光中撕裂开来的巨大空洞就能被填满。想要安慰她,想要为她擦拭脸上的泪水。然而,内心空洞的少女又在害怕,在害怕中踌躇着不知道是否应该向那个女孩迈出脚步。因为故乡被毁火的这短短的几天,在黑暗与孤独中度过的这几天,让她对于世界,对于属于自己故乡的过去,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恐惧。只要能继续这样浑浑噩噩地活下去,自己便不再奢求什么,哪怕这意味着忘却过去的亲友,哪怕是无法再遇到任何人,哪怕无法再和任何人说话,哪怕无法再和任何人一起欢笑,在这片幽暗的森林中结束自己的一生,似乎也无所谓。「请发发慈悲吧,发发慈悲吧……我讨厌,我讨厌那样啊……」然而,那个女孩,那个曾经同镇的女孩,那个曾经在街头向少女问好的女孩,那个微笑着给少女送上野果的女孩,却顽强地在地面上爬行着,一步一步地接近了似乎想要抗拒她接近的少女。女孩的脸上,满是悲伤的泪水,而她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清晰:那是极其严重的伤。这个可怜的女孩眼睑已经肿了起来,脸上有着让人看着心疼的紫色瘀斑,身上的布衣几乎看不出那还是一件衣服,更像是几根随便遮掩身体的破布条。她浑身上下不少地方都被打上了钉子,汩汩地溢出暗红色的黑血,锋利的刃器与长鞭在身体上留下道道疤痕,甚至还残留着源石虫所留下的黏液。大概只有十来岁、本该散发着孩子般天真的面容,在残酷的虐待与饥饿中看起来变得像七八岁一样,小腿与大腿瘦削得就像是两根排骨,臀部满是溃烂的疮,散发着令人掩鼻的恶臭气息。从脸颊到胸前,从双手到小腹,从跨间到小腿,几乎没有一处不被玷污了黏稠浑浊的体液,写上乌萨斯语中最下流的凌辱字句。女孩的双眼,就好像是星火的余烬般摇曳,仿佛下一刻,她就会伴随着一阵风飘去。「不要,不要啊,我不要再待在那种地方了……!」她呜咽地哭诉着自己的过去,用手脚迷茫地摸索着前进的道路。少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伤痕累累。但是内心缺了一块的她就像是被长钉钉入了大地一样,无法上前传递自己的安慰,无法为女孩擦去眼泪。「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错愕之中,少女怔怔地伫立在原地。而那个满身血痕的孩子,抬起的手却慢慢地垂落在地面,她无力地倒在了这片承载苦难的大地之上。许久,缓缓地重新找回了意识,少女慢慢地走上前,女孩的双眼大大地睁开着,眼神中满是这个年龄的孩子不该有的恐惧与惊恐。少女慢慢地蹲下来,为这个可怜的生命合上了双眼——无法明白这个孩子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她的内心变得不安了起来。内心因前几日的惨剧而被割开的空洞和裂缝,在此刻变得越来越大。天空中下起了雨,她将那孩子抱进了自己居住数日的洞穴里,让这可怜的魂灵得以暂时免于雨水的打扰。明明内心还在抗拒着回到外面的世界,但是慢慢地合上女孩的双眼,少女在那个时候已经下定决心,要到外面去,回到文明的世界。那孩子已经不在了,所以自己也就无法安慰她了;那孩子已经不在了,所以自己也就无法为她擦去眼泪了。如今的自己,是无法再给他任何的帮助罢。但即便如此,即便明白自己可能会面对什么,但是少女还是想要知道,那孩子遭遇了什么,以及那重复的话语间所包含的意义。不然,她将会永远无法安宁。或许也唯有这样,重新面对自己在这几日一直逃避的过去,才能填补自己内心的空洞。艾拉菲亚少女跟随着女孩的踪迹——并不难找,因为尽管已经被一场阵雨所冲刷,但她爬过来的一路上,仍旧都是污秽的血迹——慢慢地走出了森林,来到了一处人们聚集的地方。就在森林边缘的不远处,那是一处灯火通明的聚居区。这里悬挂着无数的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