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晏清话音倏然止住,小师弟在他身影笼罩下虽然已非那少年模样,但一双灰眸仍清澈动人,他不知想像了多少次,像这样亲近盛雪,让彼此皮肉骨血都相连、神魂也像是要融在一处似的,这样好看的双眼以往也曾映着他,此刻稍微覆上一层水气,灰眸中的光亮就像燃烧着一簇火燄,看来那么炯亮迷人。他珍惜万分,温柔哄着:「你别怕,久别重逢,我只是有些激动。」
没想到蓝晏清垂眼思忖半晌,跟他说:「既然是两情相愿有何不可?不过你修为仍浅,由我带领此事也能有助于你。盛雪,我日夜都思慕你,真是想得很苦,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你想关我到几时?」杨慕珂实在受不了对方这么絮絮叨叨的。
蓝晏清逕自说道:「我带了些你以前喜欢吃的点心。要不要吃一些?还有一些你可能会需要的丹药,你过去经脉受损,灵气难再匯聚,一会儿我替你看内丹如何?」
当他再醒来后被蓝晏清吓一跳,蓝晏清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看他,眼神盈满了痴迷和露骨的欲望,这早已不是他曾熟悉的蓝师兄。虽然他在这十年间也变了不少,很多事都变得陌生了,可是他没想到蓝师兄对他的执念似乎并没有随着岁月流逝而减少,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什么曖昧,所以这不仅让他匪夷所思,也令他感到沉重与害怕。
「你究竟想做什么?」
之一?因为你在这里佈下的阵法,有办法避过他的那面昭明宝镜?」
杨慕珂反问:「要是由我压着你做那房幃之事,你可乐意?」他以为这就能逼退蓝晏清,他知道蓝晏清虽然对人表现得谦和,其实骨子里是很高傲的。
蓝晏清深情款款望着杨慕珂说:「我只是想像从前那样,你也早就察觉了不是?我对你的心意……」
蓝晏清一听他提盛如玄,就紧张得抓牢他肩臂,垂首像在喃喃自语的说:「对,你别怕,他不会知道的,这地方很隐密,这些法器都是精心挑过的,足以形成障壁不让宝镜发现。」
杨慕珂冷然回说:「那终究只是一时求而不得的迷障,又或是别的缘故造成的,你对我未必是真的有这样的感情。」他知道这么说对蓝晏清不公平,但世间事从来都少有公平,他只想将心力放在母亲身上,不想再对灵素宫的任何人交出真心了。况且他对蓝晏清既然没有那样的感情跟念头,就不该有任何回应,连一点温和友善的施捨都不行,那对他们彼此都不好。
「娘亲……」他担心杨雿熙,害怕蓝晏清会让更多灵素宫的人在他们刚落脚的地方找寻天人的踪跡。他抽出挽发的木簪,取出嵌藏其中的破阵黑针,凝神找寻这里可能有的破绽,但试了几次都无果,只好收针再另谋他法。
相对于蓝晏清的小心翼翼和紧张,杨慕珂始终冷漠淡定,两者沉默片刻,蓝晏清率先挪开眼说:「看来你还没准备好见到我,但我是真心想对你好,我……明日会再来,你先歇着吧。这里有你可能会用到的所有东西,我先走了。」
蓝晏清俊眸优雅眨了下,柔声细语的问:「睡得可还好?」这几年他在外还是那个备受敬仰的少年才俊,不因为是千百年难得的修炼奇才而心高气傲,待人总是谦和有礼,但他所有的温柔都只给了小师弟,只有这个人是他想要的。
感受到身下人温顺配合,蓝晏清内心欢喜不已,撑起身抚摸师弟的脸庞说:「你能懂我的,是么?我对你一往情深,绝不会加害于你。我会护着你,就算是我爹娘也不可能再伤你分毫……」
蓝晏清皱了下眉,改坐到床沿跟他讲:「你怀疑我不是真心?」
杨慕珂紧闭双眼,强行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和羞耻,再睁眼时已经抽离了自我,现在躺在这儿的彷彿已经不是他自己,极
杨慕珂没预料蓝晏清是这种反应,暗道糟糕,他弄巧成拙,提了不该提的事。他还没来得及转移话题就被蓝晏清推倒在床铺上。蓝晏清压着他,埋首在他颈间又嗅又蹭,接着就往他嘴上亲,事发突然,他虽然想躲却还是被扳住了脸咬住唇肉吸吮,他吓得浑身僵住,似乎是惊吓过头了,脑子反而异常清醒冷静,他刻意逼自己放松下来不再反抗。
又琢磨了好一会儿,杨慕珂轻笑出声,表情嘲讽,现在的他被灵素宫和蓝晏清搞得心神俱疲,实在想不了太多事,儘管心系母亲也不该无端耗费心力,乾脆先睡一觉再说吧。
蓝晏清一转身就忍不住叹气,他以为找到小师弟后一切都会好转,但依然感到无力和沉重,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因为害怕盛雪用那么冷漠生疏的态度对他,这样的小师弟太陌生了。即使知道盛雪变成这样的原因,但他仍接受不了。
终于盼到小师弟回应了,蓝晏清一脸欣喜,却答非所问:「你肯理我了。盛雪,你再喊我一声蓝师兄可好?」
蓝晏清一转身,杨慕珂就紧盯住对方的背影,等那人一离开,他立刻衝过去尝试推开同一扇门,却依然出不去。虽然进退皆是同一处,他也没打算放弃。
只不过那都与杨慕珂无关,也不是他关心的,他坐起身稍微伸了个懒腰,对蓝晏清不予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