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气愤后反而变得冷静,他只是在纳闷,灵素宫为何就是不肯放过他?蓝晏清他们一家子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和母亲?
杨慕珂冷眼看着蓝晏清再次俯首欺近,轻吻他的嘴角、唇瓣,他默默握紧双拳忍耐,止不住的颤抖。蓝晏清误会他害怕,握住他的手安慰说:「别怕。盛雪,你一点也没变啊,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是不是怕得不敢再接近灵素宫了?没关係,我会一直找你,我这不就找到你了?从今往后我都会这么呵护你的……」
蓝晏清扯开小师弟外袍的系绳,隔着未褪的衣裳抚摸其身躯,由胸至腰,一手轻按住其胯骨低叹:「真的是清瘦了许多。」
他说完看向盛雪,发现盛雪目光放空的看着床顶,那模样让他无由的心中一痛,深吸一口气才能缓过来,他摸着盛雪的脸庞,犹豫半晌想关心他几句,却在这时候腰侧陡然传来一阵剧痛。
「哼呃!」蓝晏清不由得提足真气稳住骤乱的气脉,鼓荡的灵气瞬间震坏了整个床架,身下压着的小师弟闷咳出声,他身心皆痛之际仍急于关切小师弟:「盛雪、你没事吧?」
杨慕珂是等蓝晏清几乎放松下来才出手的,他斗不赢蓝晏清,只能在这种情形下偷袭才有可能顺利逃脱。蓝晏清当下还没能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话说完才惊觉是小师弟下的狠手,那一刺险些就要毁他元丹,他惊愕不已,身心皆痛的吼叫:「盛雪!」
杨慕珂被蓝晏清的真气震得吐血,伤了筋脉,但他尚有馀力一拼,床架倒塌当下他已避过最猛烈的衝击,推开了蓝晏清并趁乱往外躲。
蓝晏清是佈下这房间阵法的人,只要他受创不青,阵法势必动摇,所以杨慕珂下手不能心软。杨慕珂翻滚到外围,急忙扫视这房内有何变化,此刻那张螺鈿桌上正发出一团矇矓淡白的光晕,看来桌上那盆花叶即是阵眼所在。他毫不犹豫取出了破阵的黑针飞射过去,同一时刻,蓝晏清在他身后疯了似的咆哮出他的旧名。
「盛雪!」蓝晏清的呼喊充满执念和不甘心,或许还带着莫名的愤怒。
只不过杨慕珂根本无暇在意那些,他不是他们以为的那样无知跟好欺负,就连那名字都只是虚假的咒术,魘住他前半生的诡祟,他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不枉他一直以来都维护着黑针的效力,此刻也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四周景物在变换,好像鱼鳞被刮离那样,所有景物轮廓在闪烁矇矓微光后逝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亦是阵法所在。原来这房间是藏在草比人高的草原中?
那些蓝晏清搜罗来的好东西也随阵法被破而开始遭到损毁,因为它们的气被相连在一起,要佈下这样的阵法肯定是极耗心力和法力的,而且绝非短时间就能办到。
一想到这点,杨慕珂就不由得背脊发寒,那意味着蓝晏清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为此阵筹谋,说不定比他所以为的还要早,那人打从一开始就想关着他了?
「咳、咳。」杨慕珂的头发昏,胸口剧疼,每咳一下都像有谁掐他心脏,却又止不了咳。他方才是蓄足了一身气力刺杀蓝晏清,虽然没有一击成功,但也勉强破阵逃出来,他必须尽快找到藏身之处,不能再被捉住。为防蓝晏清立刻追来,他咬破手指以血设阵,血滴并未落地,而是在半空蔓延出一道符纹,他单手指着符眼处凝神施法,手诀一变即成阵,自他所指的虚空处生出许多细白花穗的藤蔓植物,它们迅速蔓延生长,筑起一面屏障。
蓝晏清发狂吼叫,又带了些许脆弱的语气喊道:「我真的需要你,你不在的时候我总是被噩梦惊醒,梦到父亲要我咒杀你,梦见你神魂散去不再归来,换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你回来啊!盛雪,你不能走,不能离开我!」」
风大到什么声音都听不清楚了,杨慕珂也只听他吼了几句,心中却不兴波澜。因为发生过的事不可能再改变,也不会有什么如果,他就是他,哪怕在修真界是个废物也是无人能取代的,所以也没有人能懂他的遭遇和悲哀。这几年没有灵素宫,他活得更自在。
以前他会对蓝师兄心软,会念旧情,现在他只剩下母亲还有自己了。所以要是有谁要他妥协,他会拼死反抗!
杨慕珂不晓得自己那阵法能挡多久,凭蓝晏清的资质和修为,恐怕也只能撑一会儿,他要是现在跑回城里找母亲,有可能会害了母亲,因此他必须先藏身在野外。他来到一条河边,拿出随身都带着的一小颗浅灰紫的螺贝念咒:「画里有山水,螺中藏乾坤。」
咒法随心运转,他身形被凭空生出的白烟笼罩后窜入螺中,小小的螺掉在河边和其他的贝壳、砂砾混在一起,原有的特殊光泽和顏色也变得和周围贝类一样,任谁都不会发现。
这贝壳是从前他从明蔚那里拿到的一件小宝物,极乐天,这法术也是跟明蔚学的,那时是施法变出能住人的屋舍,现在则是施术者躲进螺贝里。明蔚教过他的东西他都很熟练,自然也能随心应用。其实无论符籙、阵法或其他法术都是如此,练熟了就能应用,但更有天赋的人还能创造出新的来。
「累死了……累……」杨慕珂逃进极乐天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