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独自一人在无尽的时间里受尽折磨,死不了的日子简直要把人逼疯了。
那位可恨的魔女抓他来这鬼地方的当下,誓言要他体验比顶级恶梦还可怕的日子,笼子外的红唇甚至笑过他是无知的杂种人。
波鲁克斯对人生早已过得生无可恋,支持他逃离此处的动力只有两个:一是跟真的卡斯托道歉,再来是挥霍完不多的家当后死在正常的世界里。
呵,恭喜你做到了,天方夜谭的永恆,果真是连死亡都无法相提并论的无聊。波鲁克斯伸长手臂,边听笼子外不认识的少年一声声呼唤,边观察手臂上被玻璃碎片划伤的伤口復原。
大概是耐心皆花在等待救援的失望疗癒上,没过多久他便投降,恶狠狠地出声:「别叫啦,比那群疯子还……」
波鲁克斯抬头对上修的脸,瞬间面色大变,整个人猛地跳了起来,死死攀住铁栏哀求,「爸!你来救我了吗?对不起,我不该跟卡斯托吵架,也不该动你自画像的心思。我错了,真的错了。救救我,好吗?」
修被他夸张的乞求吓得倒退几步,一旁外貌年纪与修相仿的卡斯托上前,附在修的耳边悄声说道:「我哥哥体内的灵魂,是真的波鲁克斯。」
「咦?」
短短一句,接起戈登说的以血交换身体,及「童话廊」的三隻小猫结局的关联性。
修细想推敲,爷爷曾说双子吵架的时间点,为步入中年的尾声,然而眼下波鲁克斯的面容年龄较偏向二十几岁的青年,证明卡斯托没有说谎。
再次对上波鲁克斯的眼睛时,修内心流露的悲哀之感在眼眶里打转,他不清楚该不该告诉波鲁克斯所有的真相。
修陷入犹豫,黑猫则率先发话:「钥匙在『傀儡剧场』里,你们要不要考虑救救看?」
「为什么?」
露娜听完马上发问,表情冷漠如霜,「你,想背叛魔女?还是,想让我们陷入危险?如果,魔女想放人,她可以自己放。她有那个自由跟权利。」
「可惜的是,傀儡们不太欢迎现任的魔女,她没办法完全涉足『傀儡剧场』的空间,而且藏钥匙的谜题靠我是没办法破解的。」黑猫骨碌碌的大眼在夜晚中闪烁萤光,牠拋出更大的诱因承诺两人,「把人从笼子里救出来,你们便能跟魔女见面了。」
「好。」
修俐落地答应,只要可以赶快见到魔女结束这一切,他愿意去试。
露娜没打算多说什么,脸上亦无太多的悲喜情绪流转,可双手紧紧抓着披肩,修知道她在恐惧。
到这样的关头,他无法确定接下来还会不会有危险,用「没事」二字轻描淡写带过对方的感受,显得有些不尊重。修一隻手搭上露娜的肩,握住她不自觉用力过度显得越发死白的手指,坚定地说:「无论如何,我在。」
安静一阵子的《忠告》红唇建议:「你们带几块甜点饼乾过去,有需要的话送给帕比夫妇,他们喜欢吃甜食。」
「谢谢你。」
修拿起盘子装了些玛德莲蛋糕与蜂蜜饼乾,又多投餵几块点心给红唇,答谢它在这房间内的相助。
两人万事备妥,波鲁克斯也终于冷静下来,他认清来人不是奎达尔,是出于血缘的关係才有几分相像。
再一次颓废坐于铁门边,他主动开口问了两人的名字,「既然认得我叫波鲁克斯.切格凡,那你们叫什么?」
「修.切格凡。」少年答道。
「……露娜.伊拉斯。」
黑猫覷了眼露娜,旋即往刚才傀儡僕人进来的门前进。
「『失落室』,是奎达尔回忆过去的收藏室;『童话廊』,奎达尔为童年颠沛流离的魔女准备的绘本长廊,他们生前非常嚮往yin游诗人自由不羈的浪漫;由于奎达尔本身很讨厌贵族的身份,所以他私下创作的作品,贵族大部分以丑陋的面目登场。」
前往「傀儡剧场」的路途中,黑猫尽责地担任修和露娜的嚮导,大致讲解他们经歷过的房间意义、作用为何,路上可见寥寥几位傀儡正在打扫。
「至于『傀儡剧场』,算是奎达尔纪念回归贵族后认识的朋友,为帕比夫妇建造的,每天都会在剧场搬演他们生前的故事,或是帕比先生写的剧本。以前奎达尔还在的时候,很喜欢邀魔女来这边约会看戏呢。」
假如自己的天赋没有消失,也能像奎达尔这样创造出绚丽多彩的世界吗?修不禁幻想如果天赋再次显现,自己该如何是好。
黑夜的长廊,总给人无止尽的错觉,修陆续注意到墙上的作品有别于这世界的其他成品,从画风、画法、上色等等方面来看,实在不像奎达尔的画技,甚至可以说连专业人士也称不上,是一位还在学习绘画的初心者。
路途中段开始,一系列的眼睛作品变化掛于墙上,每幅具rou眼可见的进步,皆画着琥珀色如猫的眼神深沉忧伤,修感觉创作者将自身的情绪融入笔触,试图寻求解脱却深陷其中。
「这些连环画作是《记忆中的你》的系列,以前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