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贺文诚拍打裤子上的灰尘,疼得呲牙,一看手掌,已经被粗糙的碎石地磨出血,“没事是没事,就是运气太差了。”还不忘苦中作乐地调侃自己。
许戚看见他的伤口,比想象中厉害,严肃了起来:“这伤口要去医院处理,你小心点,别碰到其他东西,我现在送你过去。”
“没那么严重吧?我自己衝衝水就行了。”贺文诚满不在乎地说。小磕小碰对他这个大男生来说是常有的事,不值得大惊小怪。
“话是这样说,但这个地面很脏,小土有时候还会在上面”许戚咳了一声掩饰尴尬,“我怕你处理不好要感染,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贺文诚的脸色一下黑成锅底,出去的时候不忘瞪一眼罪魁祸首,结果被小土突然的叫声弄得差点又摔一跤。到医院消毒的时候,医生从伤口里挑出好几粒水衝不去的碎石,听到贺文诚一开始还不打算来医院,边处理边把他给教育了一顿。
“没想到一个擦伤那么严重,过一周还要来换药。”
贺文诚看着被包成粽子的手掌唉声叹气。到底是因为小土捣乱才弄成这样,许戚就像是熊孩子的家长,歉意地安慰:“对不起,是我没有看好小土,这次的医药费我来付,你下次换药需要帮忙随时打给我。”
“又不怪你,一开始是我想去照相馆看看,还一直逗他玩。我本来觉得在工作室养条这样的小狗能增加乐趣,现在想想算了,还是养猫好,比狗乖多了。”
“对了,你那个工作室”
许戚刚才就想问贺文诚有关工作室的想法,只是被小土打扰。而老天似乎存心不想让他说完这句话,一道骂声先一步从薄薄的电梯隔板穿透出来,男人粗犷的嗓子里满是不耐烦:“要是这回还不能把该死的石膏拆了,我今天就要把这家医院给拆了!”
许戚停下了脚步,一道臃肿的身影伴随打开的电梯门走了出来,再熟悉不过,不是蒋明还能是谁?
眼下的情形和记忆里上一次碰面惊人地相似,贺文诚不明所以地拉了拉杵在原地的他,“许哥,不走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突然的一声,还是感受到许戚如炬的目光,蒋明和同伴转过身,一条打了石膏的右臂正挂在他胸前,凶狠的气势中透着一丝滑稽。
消失的日记
蒋明的眼神一瞬间盈满戾气,直衝衝地朝许戚刺过来。许戚没有后退一步,照单全收,心底已经敲响不规律的鼓声。
当年的种种,蒋明同样是蝴蝶效应中不可缺失的一环,这份持续多年,没有缘由的恶意让他看起来比相貌更丑陋不堪。许戚对他从最开始的惧怕,厌恶和排斥,到现在也许还有一点说不上来的恶心。
种种情绪化为一团复杂而不可见的东西,堵在胸口。
“你先下去拿药,在一楼等我一会,我马上下来。”许戚低声嘱咐贺文诚,已经按开旁边的电梯。
贺文诚抬头和蒋明对视了一眼,皱眉,“确定吗?感觉这人看起来就不怀好意。”
他的评价和许戚的想法不谋而合,但他不想让别人参与进这场陈旧的恩怨,这和贺文诚没有关系。
蒋明跟他的想法或许难得一致,留同伴等在原地,托着胸前打了石膏的手臂在许戚面前定住步伐,扬着脖子张望了一周。
“廖今雪呢?”
许戚心尖一缩,生硬地问道:“提他干什么?”
蒋明扬起的眉毛里塞满轻浮,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故意挑别人不喜欢听的话:“我以为你们现在成了好朋友,要天天黏在一起,他没陪你过来吗?上回在诊所电梯,我看见的那个人是你吧?”
许戚忽略了他Yin阳怪气的语气,强调道:“是我,但我和他不是朋友。”
蒋明听见这话笑了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右手打了石膏的缘故点火点的十分艰难,但他执意要做到,像是为了在许戚面前证明他一点事也没有,“我是没想过,这么些年过去,你们两个竟然能凑到一块,亏我当年觉得你虽然神经兮兮,但眼神好歹没有问题,你难道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在背后说他的?廖今雪知道这件事吗?哦,我差点忘了,廖今雪肯定知道,那本日记当时就是他”
“你很了解他吗?”
许戚粗暴地打断了后面的话,不知道是因为这些字词从蒋明肮脏的口中流出,还是单纯地因为话里提到廖今雪的名字,仿佛一场浩荡的无差别污染。
“我当然了解他,每个人都被他那张脸骗过去,尤其是那些没脑子的女人,长的好看怎么了?长的好看就一定是好人,这是什么道理?每个人都活在幻想里,就因为我站出来说了实话,搞得我就成了这个恶人。”蒋明越说脸憋得越红,狰狞的神情仿佛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高昂的音量吸引了周围许多道视线。
“你把话放尊重一点,这些全都是你的臆想,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许戚竭力不让声音发哑,不被蒋明听出里面无法自控的颤抖,从而抓住他的弱点。
原来嫉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