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蒋明不是一类人,但在那个无知的年纪,他做着和蒋明一样混蛋的事情。
“尊重?”蒋明说,“他算什么东西,也配老子尊重?”
许戚的视线移到他手臂,捏紧拳头,少有地讽刺回去:“就是因为你这么想,所以你也不配得到别人的尊重。”
不知道是这个眼神还是这句话点着了蒋明的死xue,他恶狠狠地掐紧手中的烟,啐了一口唾沫,“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是一伙的,他是故意让你过来嘲笑我现在这副样子吗?廖今雪现在是不是就在医院里?有种让他自己过来,再在这里跟我打一架,我看他还敢不敢。”
“再?”
许戚不知道蒋明突然抽什么风,应激的模样不像纯粹的厌恶,反倒更像草木皆兵。这种仿佛遗漏了什么重要细节的感觉使许戚生出一丝烦躁,“你在说什么?”
蒋明狠狠地瞪他,“你问我?你怎么不去找他,问他当时突然像神经病一样打我的时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许戚眼前空白了一刹,牢牢盯住蒋明那条木棍般僵直的手臂,费力地嚅动双唇:“廖今雪他打你了?”
蒋明以为他还在装傻,呵的一声冷笑,指着自己的肚子说:“肋骨断了两根,皮外伤不算在里面,我这条手臂三个月了还是这副鬼样子!不是他这些伤难道还能凭空出现?”
廖今雪为什么会和蒋明打起来?不,他们怎么会见面?
许戚凌乱的思绪里突然跳出那场没有赴约的同学会,可是后来电话里面,江梦一字未提同学会上发生过什么意外,而且廖今雪怎么会知道同学会的事情?
难道又是蒋明主动去诊所找廖今雪的麻烦,继而才发生了衝突?
许戚的沉默落在蒋明眼里反成了无声的蔑视,简直都有几分廖今雪的影子,看一眼就膈应得想吐,“你们两个都是一路货色,早知道当初我应该把你的那份日记也贴出来,让别人围观围观你这个跟踪别人的变态。要不是廖今雪横插一脚真他妈后悔。”
“什么叫做廖今雪横插一脚?”
许戚朝他逼近,镜片里Yin沉到吓人的眼睛居然霎时唬住了蒋明,脱口而出:“廖今雪没跟你说过这件事?”
“日记不是你还回来的吗?”许戚听见自己机械地询问,身体的某个部件好像遭到了破坏,感知不到情绪在流淌。
蒋明大笑了一声,愉悦和讽刺半掺。
“我?我大费周章地还给你干什么?本来我早就想扔了,后来看廖今雪的反应挺有意思,就想再弄一次玩玩,结果他突然找到我让我把日记拿出来,他妈的有病,自己手都包成那个鬼样子,还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命令我,我当时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才被他抢走。”
蒋明说着怂了怂肩膀,满是不在乎,“那段时间我爸忙着给我弄出国留学的手续,我也忙的很,算你运气好。”
路过走廊的护士眼尖地瞥见蒋明指尖没燃完的烟,停下来厉声呵斥:“医院不能抽烟,你没看见墙上挂着的牌子吗?”
被当众训斥的蒋明无暇顾及许戚的反应,瞪了那护士一眼,嚷道:“你哪隻眼睛看见我抽了?我不就这么拿着,这样都不行?”
他的话就是在强词夺理,护士毫不退让,吵到最后差点要叫安保,最后是一个年轻的男医生出来製止,蒋明终是不情不愿地把烟摁灭在垃圾桶上,一肚子的火气朝准杵在原地没有反应的许戚,恨恨地发泄。
“你把话带给廖今雪,等我这伤好了,让他等着瞧,我会让他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说完,蒋明和同伴的背影消失在弥漫消毒水气味的医院长廊。
偶遇和小狗
冬天最冷的时候已经过去,到处弥漫回暖的气流。许戚矗立在人来人往的门诊入口,暖意好似都被周围的行人汲取走,独独绕过他,感受不到丝毫。
“喂,许戚?”江梦轻快的声音流进耳里,背景闹哄哄溢满人声,“什么事?我等会还有个通告要跑,你长话短说,来不及的话你等晚点再打给我。”
许戚开门见山:“上次同学会,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了我?”
电话线仿佛陡然被剪断,安静的这几秒,许戚的心如坠断崖。
原本只是一个朦胧的猜想,当蒋明提到石膏打了三个月的时候,脑里有东西一闪而过。三个月——这个Jing准到敏感的日期让他一瞬间想起那场同学会。
巧合的时间跟地点,包括说不上来的直觉,全都指向一个摇摇欲坠的答案。
“你都知道了。”
江梦长吁一口气,仿佛卸下了肩上沉甸甸的包袱,尴尬中混杂着歉意:“你先别生气,这件事不是我有意瞒你。”
“我没有生气。”许戚手腕的青筋绷得很紧,紧到发颤,他隻想要一个答案压下由蒋明掀起的这股汹涌骇浪,“我今天在医院碰到蒋明了,他伤的很重,那是…廖今雪打的吗?”
江梦换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深吸气,从头回忆起那天惊心动魄的始末:“当时聚会到一半,蒋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