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看见这幕,懵了,“你要带这条狗走吗?”
“等会你自己回去,我有点事情要办。”
“那你说的那家照相馆还去不去了?我衣服都带了。”同事问。
廖今雪想也没有想:“今硕出来往右转,直走第二个路口左转有一家照相馆,你可以去那里拍。”
目送廖今雪和狗的背影,纳闷的同事留在餐厅不得其解,既然牙科附近就有拍证件照的地方,还大老远地带他来这里干什么?
淅淅沥沥的雨浇在许戚肩膀,他还是受不了对这股气味,这种触感最原始的恐惧,只在附近的小巷里匆匆找了一圈,一无所获。
寒意已经淹过外套沁入皮肤,许戚只能拉着被风吹变形的伞,狼狈地回到照相馆。
心落在谷底,想到的每个办法都或多或少行不通,排除到最后,只剩下报警一个选项。
可是警察会受理这种小事吗?这么糟糕的天气,真的能找到小土吗?
就在许戚心灰意冷的时候,一声充满活力的犬吠突然远远响起,熟悉到已经听出茧的调子,绝对不会出错。
许戚连忙走到门口,差点被脏兮兮的小土扑倒,然而失而復得的喜悦没有持续很久,随着廖今雪出现在混沌雨幕中的身影,戛然而止。
廖今雪站在门外,头髮和衣服shi漉漉的,跟刚刚流浪回来的小土一模一样。
对不起,我后悔了
不是幻觉。
许戚的五感仿佛一瞬间关闭重启,突然的衝击使他短暂地失去了语言能力。雨点砸在前门水泥路板,忽重忽轻,廖今雪矗立在屋檐下的身形披着不断往下淌的雨水,一动未动。
“他刚才跑进一家餐厅,可能是饿了。”廖今雪在说小土,目光始终牢牢地凝在许戚脸上。
‘为什么你会在这附近’——许戚干涩的喉咙往下咽了咽,没有问出口。
如果一早知道苛刻小土的这顿晚饭会引来这样的结果,也许他就许戚没有延续下去这个设想,瞥开和廖今雪触碰到的视线,地板被小土踩出来一连串脏爪印,廖今雪的鞋面上,一枚掺杂污泥的爪印还清晰可见。
地点和人,还有这啼笑皆非的遭遇都撼动着许戚的回忆。他竭力定了定神,用不亲密也不疏离的声音,尽可能的平常,尽可能轻:“谢谢,你要擦一下吗?”
廖今雪走进来,关上身后的玻璃门,阻隔了沥沥淅淅往屋里飞溅的雨水。
外界的动静披上一层不透风的磨砂屏障,混淆不清。许戚把桌上的纸巾递过去,不小心碰到廖今雪的指尖,shi冷的,属于皮肤的温度,他很快收回手。
廖今雪面容始终平静,他弯腰擦去鞋面的污渍,接着是衣服沾上的雨水。
许戚欲言又止地看着那包快要被抽完的纸巾,终究没有忍住,绕进屋里取了条毛巾。
“谢谢你送他回来,你把水擦干净再走,伞在门口。”许戚强调着最后两句,可廖今雪不知是没有听出他的意思,还是故意装作没有听懂。
廖今雪抬起头,盯着许戚shi漉漉的脸,除了被风冻红的鼻头,看不见血色,“你身上shi了。”
“我等会去楼上洗澡。”
许戚摸了下凝在发尾的水滴,幸好出门前他披了一件厚外套,不如廖今雪来的狼狈,继续含糊地说:“很晚了,你先回去。”
廖今雪没有要离开的迹象,话锋跟随目光一转:“你要让它这样过夜吗?”
许戚循着廖今雪的视线看向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小土,脏得一塌糊涂,说是流浪狗都不会有人怀疑。
狗比人要脆弱的多,淋了一晚上雨,许戚也不敢担保它一点事情没有。可是现在让他给狗洗澡,从哪里下手都成问题。
廖今雪脱下了怎么都擦不干的外套,挂在门口,与其余干衣服细致地隔开,“这里有热水吗?”
“在楼上。”许戚顺着廖今雪的话干巴巴地回答,猜到了他的意图,但隻觉得荒谬。
不过片刻,廖今雪端着一盆温水回到楼下,红色的老式瓷盆底部印着大大的囍字,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份,和廖今雪搭在一起不lun不类。
他提起狗进一楼的厕所,许戚鬼使神差地跟了进去,可是还没迈过门槛,廖今雪的身形就把低窄的门填得一点不剩,他看着许戚还在滴水的头髮,蹙了蹙眉,“你去楼上洗澡。”
许戚一怔,喃喃说:“不是要洗狗吗?”
“我洗狗,你去洗澡,别弄成感冒。”
“可是”
迎上廖今雪暗沉的眼眸,许戚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这里仿佛不再是他的地盘,被廖今雪入侵以后,他连决定都不受自己的控制。
热水衝去黏在皮肤上雨水的腥气,许戚换好衣服下楼,远远就望见厕所里泄出来的光。
放在平时,小土绝不可能乖乖地洗澡,但它今晚累得厉害,就坐在盆里任由廖今雪摆弄。
廖今雪好像不觉得脏,坐在矮凳上衣服裤子都被甩上泡沫和泥点。要是让诊所里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