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戚的鼻子被堵住,嗓子哑得快要发不出声,还和坏掉的机器一样重复上面的话:“廖今雪,你怎么样”
“我没事。”
一声声呼喊终于有了回应,但掺杂着强烈的忍耐。
廖今雪闭了闭眼,手臂上的青筋凸出骇人的线条,强忍咽下喉咙里的铁锈味,说:“扶我回车里。”
许戚不敢大意地搀扶住廖今雪的胳膊,任他将全身重量压过来,带着他往车里走。
穿着保安製服的大爷从一直没有动静的保安亭里出来,左瞧右看,终于是敢愤懑不平地呵斥:“打完了?打完就都站在这别动,警察已经在山下,敢在死人跟前闹事,你们一个个都别想跑。”
“妈的。”蒋明爆出一句脏话,连忙叫上两个帮手上车,通往山脚下只有一条车道,还没关上窗户,警车的鸣声已经嗡嗡传来。
许戚慌张地拉开车门,好让廖今雪侧坐在上面,座位不一会就被血给染深。许戚看得眼睛发红,但也不得已逼自己冷静,拨通了救护车。
“我没事。”
廖今雪看着许戚抖得厉害的双手,低低说了一句。
“你别说话,好好坐着保存体力,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许戚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近乎失态。廖今雪眼眸深沉地看着他,不再言语。
救护车离这里太远,最后他们乘着先到的警车赶到了山下最近的医院。许戚已经没办法开车,托警察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陈芳送回家里。
从墓园出来的陈芳不停在身后追问,大呼小叫。许戚头也没有回,坐进载有廖今雪的另一辆车,关上了车门。
清明节的医院依旧是人满为患,铁椅上坐的,科室前站的,好像一排排有秩的轮齿。警察和接手的医生都站在床边看廖今雪背后的伤口,廖今雪一个接一个回答他们的问题,怎么弄的,什么弄的,疼不疼每个人都冷静,许戚的手直到现在还沾着干了的血,不住轻颤。
医生说:“伤口不深,还好有这层毛衣做缓衝,不然就棘手了。”
廖今雪反应平静,好像他根本不是受了伤的人,“要缝多少针?”
“这么长的伤口,少说八九针,你这是被石头划伤,处理起来比刀麻烦,要先清创,防止感染。”
许戚没忍住问:“缝好了以后会留疤吗?”
这种常识类问题把医生弄笑了,说:“凡是缝合的伤口哪有不留疤的?人小姑娘割双眼皮都会有疤,你看他这条口子开的有多长。”
许戚本就没有血气的脸在听到医生斩钉截铁的肯定后变得更苍白了,可能是他看起来比廖今雪这个当事人还要像病患,一路跟来的警察都不忍心开了口:“我看你朋友的Jing神气很足,都是大老爷们,这点伤扛得住。先让你朋友把背后给缝了,你和我回警局做一下笔录,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许戚还想陪在这里,可是事情必须一件一件来。
廖今雪这时开口:“你先去警局,我没事。”
这是他事发到现在的第三遍‘没事’,可许戚就是控制不住的想摇头,告诉廖今雪别再强撑。
等从警局录完笔录出来,天彻底暗了,手机里排列几个未接来电,爸妈的备注参差不齐地相隔,许戚随便按了一个回拨,响起许山的声音。
“你在哪里?你妈回来就说你在墓园和别人打架了,警察都来抓,到底有没有这回事?”许山开门见山,直接就扔下一句质问。
许戚按了按疲软的眉心,“是打架,但警察抓的是别人,我没事。”
“你别想拿假话糊弄我和你妈。”许山显然是不信,不知道这话里到底是担心更多,还是怒气更多。
“我要是骗你,怎么可能还给你们打电话?打架的是别人,我刚才在警察局录了笔录,已经出来了。”
听到这里,许山觉得也有点道理,总算松开一点紧拧的眉头,“你妈说的多吓人,说你满手血,还被押进警车里。”
许戚扯了扯嘴角,带点讽刺的笑,他拦下了不远处驶来的出租车,对电话那头说:“我先挂了,要开车。”
许山说:“明后天记得给家里打电话。”
许戚一顿,明白了,许山还是不相信自己没有犯事这个事实。
放在平时,他也许会有更加激烈的情绪起伏,但不是现在。
他仓促地挂了电话,连同许山刚才的话都抛之脑后。出租车一路停在医院门前,夜间的门诊大楼依旧灯火通明,甚至比白天更忙碌。
许戚已经记不起廖今雪病房的位置,在那个混沌的情况下,他没有办法把任何事情复刻进脑子。一路问医生,问护士,终于找到正确的门牌号。
他把手压在门把上,施力推开,胸膛下麻木的心随着门发出的‘吱呀’复苏,太多想说的话堵在喉咙口,因为艰涩,发不出来。
伤口还疼吗?什么时候缝合?要住几天院?其他皮外伤医生怎么说很多很多。
还有,
为什么要替他挡下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