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升带着方澜到门口送客,一脸怨气的余先生先上了车,头也不回,林晚晟无奈地道歉,经过方澜时不小心撞了他一下,林晚晟连声抱歉。
车伴着汽笛声越开越远。
方澜闻着那股味觉得不舒服,让顾升带他回去。回了房摸了下口袋,里头多出了一张纸条,上书着“三点,硕春园。”
方澜心里一喜,拿着打火机将纸烧掉,把灰抖出窗外。换了身墨兰的长褂,梳洗一番,拿着顶圆帽便下了楼。
顾升见他这身行头,把他拦下,问道:“你要出去?”
方澜清了下嗓子,“午饭到外头吃吧,我听说硕春园附近的一家西洋餐厅很受欢迎。”
他很少提出与顾升一道出门,心下一喜也顾不得其他,简单收拾好便和方澜出了门。
一路上方澜都拿帕子捂着嘴,车里闷热,胃里翻江倒海的,但也止不住他想去见人一面的心。顾升自是不知,手里拿着瓶风油Jing,凑到他鼻子底下,给他缓缓神。
到了餐厅前,他已经晕的发软,只能靠着顾升把他带入座。点了一堆叫不出名的菜,顾升见他面色不好宽慰了几句,向服务生要了份报纸来看。
方澜往窗外看,硕春园那冷冷清清的,两株柳树垂着枝叶从院墙冒出,遮出一片林荫。门口有块牌子,红纸黑字写着“《玉堂春》下午三点开场”
“想看戏?”
顾升见他眼神停在硕春园便随口问了句,知道方澜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
意外的,方澜答应了:“想去看看。”
顾升托服务生先去买了两张券,方澜边吃边想着待会要怎么甩开顾升。
票是前天就开始卖的,那服务生最后就买回了两张不同座位的票,也都不是什么好位子顾升看着皱起眉头,问他买票的都是什么人,那服务生小声回答,进硕春园看戏的多半是军官,这位子买了还不一定有的坐,毕竟攀关系看白戏的多着。
顾升寻思着,要不要看看有没有熟人在里头,但又怕是军队的那些人,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但为了这点事得罪某些人也不划算。
可一看方澜兴致勃勃的样子,又开不了口。思来想去还是搂着他哄着:“我们下次再来,现在这地方人多又闷,对你身体不好,下次我叫人订个包厢的。”
方澜虽不作声,但是明显败下兴来,顾升看着他本便有些憔悴的脸,长睫低垂更显得几分我见犹怜,吻着他的脸轻声安慰着。
方澜凑近他怀里轻声说道:“看不到人也行,我就站着听啊。”
顾升倒是没料到他对这戏这么执着,再三好言相劝,方澜仍是不愿意,只好饭后就搂着人过去了。
一进去,顾升就后悔了,那楼上的包厢内,一张张熟悉的侧脸,顾升看的脸色一黑,方澜见此对他说道“你要是没兴致看,不如就打道回府。”
顾升听了转头看他,“那你怎么办?”
“我不想坐汽车回去,晕的我犯恶心,到时候门口叫辆黄包车就是了。”
顾升听着不放心,又捏捏方澜的手,“不行,你还是和我回去吧。”
他对顾升这两日的表现心有余悸,但仍是不悦地甩开他,“别总是这样,你你就让我待着会,我听完了就马上回家去。”话说到后头,见顾升脸色越发的难看,只得放下身段求他。
见他不回应,方澜只好挽着衣袖遮上两人的脸,软唇在顾升嘴上细细吻着,伸着柔舌颤颤巍巍地舔上,他掂得脚有些发麻,等顾升搂上他时才得以放松。
“看完了就回来,我让老秦过来接你。”
顾升退了一步,方澜也不好再强求什么,在他怀里点点头,顾升搂了他半天才将他放开。
确定顾升离开,他才四下张望过去,但看了半天也没见的林晚晟。他怕是林晚晟等不及离开了,有个小童拉了下他的衣袖,又朝他伸着手,一双眼圆溜溜地望着他,方澜了然,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铜币给他,那小童指了指右后方的一个楼梯口。
林晚晟卷起袖子翘着腿,望着楼下一出“郎情妾意”的离别戏,心道顾升身边真是养了条美人蛇,可待人一走,那美人又茫然无措地四处溜着眼寻他,林晚晟看着心动,忙叫身边的小童下去。
待听到脚步声近了门,林晚晟起了身,整了整袖口,闪身藏在门旁,门被缓缓打开,似是不确定人在里边,那美人试探着出声:“林晚晟?”
他探着身体,却不见里头的人,狐疑地进了房门,身后的门却掠着风“啪”地关上,方澜吓了一跳,转身就被人抱在怀里。
“夫人啊。”林晚晟靠在他肩上蹭他细嫩的脸,下巴的胡渣扎得嫩rou发红,林晚晟还一个劲地往他颈边凑,跟条狗似的闻他身上的味。
“别闻了,一身汗味。”这天逐渐转热,楼下人多嘈杂,免不了一屋子的热气,熏的方澜背上都shi透了。
“我看顾少总爱靠在夫人颈边,心想是有什么香气才能引得他流连忘返。”
“哪有什么味。”方澜狐疑地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