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这个年纪,身无功勋,却能佩戴青铜徽章……想来父母中有一人是白银。”
戈缇望着眼前这个气焰极盛的年轻学生,平静地说:“我很好奇,你是不是认为,仅凭这点优势,便有资格将黑铁辱为贱民?”
“你算什么东西!”塞斯恩面色陡然一沉,不善地盯住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家伙,“还有……谁准你穿私服的,不懂规矩吗?!这贱民又与你是什么关系?”
戈缇笑了笑,摊开双手:“我是新转来的啊!特配的制服要晚些才送来,我只好先穿自己的衣服了。”
他的笑容如阳光般纯粹灿烂,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意味。
罗兰冷不防听到这话,差点没一头栽倒。他对戈缇的身份已有模糊的猜测,但对方不愿挑明,他也只能假作不知。
只是没想到戈缇心这么黑,面对这几个间接害他受伤的家伙,虚诈设套张口就来。这可不是寻常谎言,而是催人上钩的陷阱!
但愿塞斯恩能够有点眼光,倘若蠢得当了真,那岂不是说明,他以往一直高估了这帮人?
罗兰瞬息间调整好自己的表情,面上流露出真实又自然的忧虑。然后,在同伴们诡异而复杂的眼神中,他以格外诚恳的态度向塞斯恩致歉:“对不起!我兄弟才刚入学,有许多事还不清楚。他和这个……没任何关系,只是一时没忍住,绝非有意多管闲事!”
这一配合实在卑鄙无耻,简直把人往死里坑了去。很显然,罗兰这家伙也是个Yin损的。他的两名同伴彼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刷新了对好友的认知。
塞斯恩眉梢微动,神色不耐烦地扫过罗兰,冷冷地吐出一句:“滚开!”另外四人此时也已步下台阶,呈半圆形将他们包围起来,五组领针交相辉映,闪烁着幽冷森寒的光芒。
塞斯恩又看了戈缇一眼,皮笑rou不笑地说:“正好,我可以教一教新人规矩。”
“我跟你们走!”梅宫沼突然开口,“别扯上无关者。”
“贱民!”一听这硬邦邦的顶撞口气,塞斯恩骤然怒上心头。他的声音猛地提高八度,一掌扇向这名原本就打算狠狠教训的少年:“你也配跟我谈条件?!”
这一记掌掴凌厉且凶狠,若是落到实处,少年被抽中的半边脸定会高高肿起!
梅宫沼当即抬起左臂,毫无犹豫地挡了下来。他的右手则紧紧握拳,指节因过于用劲而发白,似在极力克制着内心的屈辱和怒火,不要一拳揍上对方的脸。
戈缇懒洋洋地打了个响指,引回众人的注意力。
“让我猜猜看,你们究竟有什么矛盾。我看这位……青铜,你和你的同伴想做的,不外乎是些见不得人的事。可惜人家不买账,所以呢,你们就采取了暴力恫吓、名誉侮辱的手段,想借此迫使他屈服。你一口一个贱民,只是因为梅宫的生母……失去了公民权利。”
不只是当事者,罗兰同样也听得有点懵。他本身是旧迹公学的学生,是以对此事有所耳闻,但戈缇怎么会这么清楚?
塞斯恩嗤笑一声,道:“说得这么委婉干什么?贱民之子,还不一样是贱民,全都是些脏东西!难不成,你们还有什么交情?”
“交情谈不上,但关系还是有些的。”戈缇伸手朝梅宫沼一指,说:“罗兰只是我的继兄,他却是我真正的哥哥!”
听到这般惊人之语,罗兰顿时感觉一阵胃疼。再怎么说,梅宫沼有一个贱民母亲都是不争的事实,纵使这位少爷百无禁忌,也没必要强说他们是兄弟吧?他这回是真看不懂戈缇想干什么了。
不等塞斯恩接话,戈缇又道:“而且,我不得不反驳你对贱民的论断。大约三十年前,梅宫一族犯下重罪,整族皆被贬为贱民。但是根据禁庭法典,唯有父母双方皆为贱民,他们的孩子才会同样被判为贱民!否则,他们与任意等级的公民所结合诞下的子女,出生时都将被赋予黑铁级的权益。”
他一手插着口袋,以平淡而随意的口吻说:“听懂了吗?哪怕是贱民后代,你也没有贬毁的资格。这是属于管理局的权力,不容染指!不得冒犯!这里没有谁是劣等人,你也够不上真正的特权阶层,行事理当审慎三思。僭越妄为,可是会被人……告发的。”
这个看起来无所倚仗的少年,出口之语却是咄咄逼人,姿态中更是叫人火冒三丈。
在塞斯恩一行中,其他几人听了后十分不悦,可多少还有点顾虑。尤其是告发这一词眼,原本他们确实不以为然,但不知怎么,从戈缇口中说出来,莫名地让人心头一凛。
而塞斯恩身为被直接针对的对象,却是无论如何也压不住脾气,威吓道:“告发?我看谁敢做这种事!若想找死,就尽管去告!”
戈缇淡淡地说:“你能嚣张至今,无非是因为别人不想生事,忧心诉权不受保护,申告无门又招致报复。但结果究竟会如何,你心里有数才对。此类事可大可小,最轻的后果,也足以让你家族的那位长辈喝一壶了!”
他似乎还不满意,进一步激怒着塞斯恩,“就算不选这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