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是那四个,他们和这个叛逆是一伙的。还有那个罪族后裔,既是他冲撞了您,就应该……”
“闭嘴!”戈缇忍无可忍地打断了对方。
他伸手向半死过去的塞斯恩一指,说:“这叛逆做过了界,身后的家族更不会干净,若还有谁犯了禁忌,搜查官自会出面详查。可是现在,你最好收敛点!别把惩教所的那一套规矩搬到外面。他们都是禁庭公民,不是任你滥用私刑的奴隶和囚犯。”
星晚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戈缇,红瞳平静如恒,同时又透着强烈的空虚和冰冷。纯白的发丝在天光下则显得十分柔顺,几乎给人以驯服的错觉。
只是他保持着足够的谦卑和恭敬,却并无畏惧。
而戈缇又岂会不知,这就是一头诞生于禁忌实验的怪物,在这个身具噩兽因子的异种身上,根本没有人性与道义可言。
唯有像时瑟那样,在生命位阶上凌驾于他,才有资格使之献出仅有的畏惧和臣服。普通人类绝不可能成为他的主宰。
好在星晚尚有自觉,就和以往的那些秘密护卫一样,未经许可不会轻易现身。否则以这头异种压倒性的速度,以及根植于天性中的嗜血与野蛮,早在有人影从礼堂大门后冲出时,就借机掀起一场屠杀了。
“不许靠近,不许被发现,保持距离!”这是出自于被保护者之口的命令。每一个前来履行护从之责的人,不论背后是受谁指派,都不得擅自违反戈缇定下的条件。
所以,除非轮到必须出手的极端险境,抑或像现在这样,不再有保持低调的必要性,藏匿在暗处的秘卫才可以不受制约,自主行事。
虽然以上约束令保护力度打了折扣,而且戈缇也不是没吃过亏,可他却始终坚持己见,不愿撤销对他们的行动限制。
这不单单是为了更好地对外隐藏身份,也不仅是出于对被日夜盯梢的抵触,实在是……那些鬼知道怎么干趴竞争对手跑来当他秘卫的家伙,几乎都是精神状态可疑且又狂气十足的类型。
戈缇有时甚至会产生怀疑,是不是在工蜂青年党、少数派的西除党、隐秘机关以及家族私军内最不可控的那一撮刺头,都被各自上级给发配到他这儿来了。
而在曾经接替过秘卫一职的人选里,星晚无疑是兽性最重的一个。
就连时瑟也承认过,这是个一旦失去枷锁与管束,就会崩坏暴走、做出什么事来都不该去惊讶的怪物。但是以时瑟的自信与傲慢,根本就不忌讳使用星晚做任何事,包括让他偶尔充当戈缇的秘密护卫。
“行了,少盯着我!”戈缇啧了一声,打定了主意要把这家伙给支开,“就这一时半会儿的,我不会被人袭击的。你出来的机会很少,不如给自己多放放风。”
罗兰立在不远处,旁观着场中一切变故,心中泛起说不出的滋味,可其中幸灾乐祸却未有几分。
塞斯恩仗着有一个白银级的父亲,轻易地拿到了旧迹领针,以此在公学中享受种种特权。他品格恶劣,行止荒诞,做尽了恶心事,不知多少人饱受其害。
一个人跋扈惯了,早晚会犯下大错,只是没想到,塞斯恩竟真的敢越过那片雷区……
所以这一次,没人保得了他。
戈缇视线一转,看向脸上同样失了血色的梅宫沼。他心下有些犹豫,但在稍加斟酌后,仍旧凑了过去。
他站到这个容色秀逸的少年身前,灿然一笑,“我之前说你是我哥哥,不是在开玩笑。你、我和安泽荒,有着共同的父亲,能在这里遇见你,是个意外的……惊喜。”
戈缇向梅宫沼伸出手,望着他那双深褐色的眼瞳,说:“我叫戈缇,戈幕来的次子。当然,这不过是名义上的排行,总之……梅宫,你我是货真价实的血缘兄弟。”
梅宫沼却毫无握手的意思,语气冷硬而疏远,道:“我不是你哥哥,和你们也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