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帝晋承今年已有三十四岁,正是一个男人最好的时候,且这个男人此刻还站在权力的巅峰。
谁能不动心思?
隔着一泓秋已然冰冻的湖面,梅林里传出箜篌悠悠渺渺的曲调,伴着溪水的波纹缠绵流进了小方外云,引得里头的男人沉沉笑起来。
“技艺很是生疏,”励帝凝神听过片刻,略略分辨了,笑道:“是《湘妃竹》,心思倒是灵巧。”
期恪今日照旧一袭黑色甲衣,立在一旁沉默不语,只在励帝问话时稍作回应:“臣不通音律,听不出来。”
励帝很嫌弃,“你呀,学东西太过偏狭,不中意的东西半点心都不上,朕从前真是白费力!”
期恪并不申辩,垂首道:“臣只要有武艺,懂兵法即可,其余的并不必需。”
励帝摇摇头,嘲笑说:“万一日后娶了妻,人家想跟你琴瑟和鸣,你待如何,干巴巴回一句我不会?唉,你如今也就瞧着面相像个儒将罢了,骨子里还是当初的小狼崽儿!”
当初,秦王殿下至西北不过一年,堪堪只有十五岁,还没站稳脚跟便领命出兵对战西胡达斡尔部。军备不整,粮草拖延,底下人心还不齐。这样的战事,失败几乎是注定的,连自己一条命都差点交待了。
如果,不是这小狼崽子的话。
励帝笑笑,“席间饮多了酒,陪朕出去散散吧,别叫梁铨那小子知道,省得又啰嗦!”
梁铨是内侍监总管,是纯懿太后去世前留下的人,从小便贴身服侍励帝,很是忠心。
期恪陪励帝走出来,并不叫人,一路巡音绕湖行了大半圈。此刻箜篌乐声渐至高chao,原该叫人悦耳,励帝却皱紧了眉头,“这《湘妃竹》奏得缠绕袅娜,毫无清丽婉转之韵,尽是勾挑之意。”
叹了一声,“便是做样子,也要把样子做足了才好。这般明显,想来人也不如何了......”
正说着,树影暗处踉跄着扑来一俱雪白雪白毛茸茸的身子。
期恪上前一抓便将人困住,还没来得及喝问,便觉手中柔腻非常,似没有骨头一般。
“呜......痛呢......”
娇柔软糯一声呼痛,期恪不由自主卸了力道,放松了手。
励帝望望不远处的梅林,乐声依旧连绵不绝。他挑了挑眉,不由兴味大发,看着眼前这个被白斗篷裹了满身满脸的小女人,十足玩味:“你是何人?”
那白斗篷站不稳般晃荡两下,伸了小手出来拍着胸脯,“我是个......贱人!”
期恪浓眉紧皱,很是不高兴听她这样说自己。励帝呼吸一顿,似想到什么,收了兴味拽她近前,一抬手掀了她的风帽。
扑面尽是果子酒的香气。
青娘醉意满满,憨态十足偎在他身前,将脸埋在他斗篷出锋的毛毛领里乱蹭,时不时打一个酒嗝,喷出清甜的果子香。
励帝觉得有趣极了,扶了她道:“你为什么喝酒?”
“我想喝酒,就喝酒!你......管得着么?”
励帝笑呵呵的,摸了她头,柔声问:“借酒消愁,他们待你不好吗?”
“好,自然好,呜......”青娘渐渐呜咽,摇晃着站稳了,拍了自己左胸一句句道:“便再好......我也是贱人,是ji娘,是鲜皮嫩rou的婊子!”
期恪听得心里发紧,打断了道:“陛下,臣叫人来问......”
励帝摆摆手,揽了她道:“乖,不哭,你要如何?”
青娘呜呜哭得抽噎不止,攥着他斗篷领子,且泣且说:“我......我要回家呜呜......要回家...呜呜呜呜......”
励帝揽她入怀,哄孩子般嘘哄半天,好容易将她哄得不哭了,低声问道:“你住在何处?我送你回去好么?”
青娘一抽一抽的,半眯着眼熏出满口带酒味儿的甜香,“我一个ji娘,住的......自然便是青楼......”
励帝喷笑出声,拦腰将她一把抱了,“既如此,朕随你一起回那青楼如何?”
身后,箜篌乐声渐转婉栾妩媚,却已无人倾耳细听。
......
四宜楼。
内室榻上卧着醉气熏熏的小娇娘。
晋承摸她的脸,冰凉沁人,像一块冷玉。
她阖着眼睛。
晋承略有些憋气,暗想你便如此自信了,不怕朕就这么走了么?手下抚她唇的力道渐有些失控。
“嗯......”小娇娘眉头皱起来,哼哼唧唧扭了头转向内侧。
晋承失笑,收了手,用眼睛描摹她的身子。
斗篷大敞,袍角半垂在地下,只颈下还系着一个蝴蝶结。她的胸口一起一伏,凸起的圆滑坡度昭示着立领小白衫内是怎样的挺翘诱人。她的腰肢细若流纨,交淡粉的腰带一束,更是盈盈不堪一握。底下芝兰粉的合欢裙松飘逸韵,绣了细碎的小雏菊,无风自摇。
晋承手指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