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身后紧跟着一群拿着木棍的男人,一个个目露凶光,面容不善,紧追过来。那小孩受了惊吓,看见这边有外客,立马冲了过来,揪住砚青的衣袖躲在了他身下。儒风对这个不速之客没有好感,低头瞪了他两眼,再一扫人群,眼神里带出一丝恼意。
柳儒风严肃起来,身上时常会有一种冰冷的杀气,寻常人难以察觉,但练武之人极易感觉到不详,为首的刀疤男突然停下拦住了身后的打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识趣的一甩头:“撤。”
砚青也没有在意儒风的脾气,抬手掸了掸小孩头上的尘土,和颜悦色问起来:“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梅少爷居然会对下人这样和善亲切,儒风还是有点意外,他记得小时候这位公子哥向来是高高在上不问尘世疾苦的。柳儒风观察着他温和的举止,顿时扫去不快嘴角不自觉露出了一丝微笑。
“因为我不是东洲人。”小孩谨慎的盯着远处的拐角,没有抬眼随口应道。
砚青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带着柳儒风也回过神来看向这个小孩。男孩看上去不足十岁,眼神却已十分老练,开口更是毫无稚气,只听他冷冷谈道:
“东洲梅氏,霸占雅艺,非东洲人不得卖艺,我的家族本可琴技傍身行走江湖,却因为身份限制不能出街,只要卖艺就会挨打,逼得我爷爷卖了我和姐姐,在这乱巷里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这、这不可能!”砚青十分震惊的瞪大了眼睛,面色发白急切辩驳,“梅氏雅艺从来都是惠及天下,怎么会垄断打压?”
“哼,”男孩轻蔑的笑了笑,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那早就是上代宗主的事了。”
砚青被他一句话梗住,脑子里思绪万千顿时陷入了愁云。他从未意识到自己的家族势力是一件多重要的事情,即使丢失了对家族的掌控,也不过是自己丢人而已,怎么会影响到这么深远的地方?有多少人会为你的懦弱付出代价?父亲当初是如何仔细交代的?梅砚青,你是千古罪人了!
砚青失神后退了两步,紧紧拽住儒风的手臂,口中喃喃悲语:“这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柳儒风眼看着这几日好不容易恢复健康的梅砚青一步就要跌落回深渊,赶紧扶住他试图稳他心神:“你一个人抗不了那么多,砚青,别陷进去,听到了吗?梅砚青!”
“?”那小孩听到他呼唤的名字,猛地抬起头来打量,盯着砚青看了好久问道,“你姓梅?”
砚青的眼神渐渐恢复的平静,他没有听到孩子的问题,而是在飞速思考中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令他兴奋又紧张,他急切的看向柳儒风,毫无逻辑的蹦出了一句:
“艺师应该把高级艺传播到民间去,而不是被圈养在皇庭里。”
柳儒风正在思考他这句话的含义,那小孩又调高了音量对着砚青喊道:
“哥哥!我想问你个事呢!”
砚青回过神来,看向那孩子,孩子冲他招了招手,满脸的笑意。梅砚青困惑着弯下腰,凑近的一瞬间,只见那小孩忽然目露凶光,怀里抽出了一把匕首直冲砚青面门戳去,刀光还没闪出几秒,一声巨响人就没了。
柳儒风一脚踹飞了那个小孩,人整个趴在地上动都动不了了。砚青追上去查看一番满脸的震惊,儒风下脚的一瞬间全凭直觉,甚至没有考虑那还是个孩子。他正想回头责问,一只手就掐在了脖子上。刚刚那群人又不知何时从角落里闪了出来,其中一个打手趁着砚青不注意一把掐住他揪了起来,紧跟着下一秒,柳儒风就闪现到了眼前,又是一声巨响,这次没有把人踹远,而是抬腿一脚踩在了地上,这一脚踩出了骨头断裂的声音,那人当场就废了。
“废物,这都弄不到,给我上。”刀疤男啐了一声,剩下一群人一齐上阵,冲着二人一路奔来。
砚青还没搞清楚情况,他慌张的抓住了柳儒风的衣角。儒风看着人群淡定的一歪脑袋,弹指射出一段气镖,前排的人突然面带痛苦捂着膝盖蹲了下去,这一刹车带着后面人仰马翻顿时乱做了一团。
刀疤男愣了一阵,被这帮不中用的饭桶蠢到,恼火的撸起袖子,抽出匕首踩踏着人群冲了过来。
柳儒风眼里注视着来人,手上却温和的安抚着身边的砚青,放下他紧张不安的手就要迎上去,砚青当即一把拦住了他,急声劝阻:“你不能打架!”那孩子的伤势让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柳儒风却很轻松,只是拍了拍他。
砚青一眨眼的功夫,柳儒风已经绕到了那刀疤男的身后,如鬼魅般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男人一个惊吓弹开,回头看见柳儒风,来不及思考就冲他戳过去。儒风眼都没有眨一下,轻松闪躲他的攻击,在看出此人没什么本事只会捅刀子之后,略感失望的抬手点了他的肘。麻痛袭来,匕首当啷落地,刀疤男满眼惊惧,他后退两步识趣的跪了下来。
“好汉饶命!”男人低着头大声求饶,柳儒风皱着眉逼上前去,那男子突然一个抬头,口中不知何时含住了一个小圆筒冲着柳儒风一吹,一根银针飞速射了出来,几乎是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