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衍手里把玩着一柄利刃,盯着侍卫将木鱼吊起来,地上放了个火盆烤,那小子一头汗水滴落,嘴里却不求饶,反而哼笑起来:“小心点!别把你爷爷烤老了到时候塞牙。”
莫来的脸上终于是玩笑不起来了,他这辈子在人间没留下什么财产,最得意就是这俩徒弟,一个武艺超群一个医术过人,将来开枝散叶,他就是祖师爷,要受后人敬仰的,这眼看着刚折了一个,可不能再出事了。于是他扭头转向那位紫袍贵人,挑着眉问道:
“你到底所求为何,不可能大老远就为了吃道士rou吧?”
文衍翘起腿,低眉俯视他:“听闻先生医术高明,不知道这世间可有一种颠鸾倒凤之法,将男变做女,让我新得的宠物可以全身心的侍奉主人。”
莫来也不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有怪癖的贵族,他冷哼了一声,转头望向木鱼。
“有是有,可那必须承担无比剧痛,术后也会一直虚弱,寿命折减,亦不能生育,得不偿失。”
文衍歪头想了想,淡淡一笑:“也好,就算是惩罚他从前过于宽容,对谁都可轻易敞开怀抱,割了yIn物,以后就不会见异思迁了。”
莫来的眼皮跳了一下,他看见木鱼撑着涨红的脸对他翻了个白眼:“你要干缺德事,以后就别来见我。”
“你可闭嘴吧,老子在救你命!”莫来压低了声音呛道。
“哦对了,还有,”文衍抬眼补充道,“我还需要你帮他治疗一种失血之症。”
莫来愣了一下,抬眼看着文衍问道:“是何症状?”
“似乎是一种不能动情的病症,只要情动他就会口鼻流血,像是由五内涌来,亲近不得,实在扫兴。”
莫来越听越是皱起了眉头,低下头思索了一阵抬眼急问:“人在哪里?”
荧光素雅的美人被文衍牵着手领进了前厅,他垂眉低目,神色呆滞,每走一步头发上的装饰都摇晃的叮当响,文衍显然十分喜爱他,给他装扮上自己最珍贵的收藏,将他打扮得妖艳动人,与世子站在一起十分匹配,尤其是那样的身长,有着一般女人成长不到的高贵典雅,若不解释,看客只会以为那是小王爷的正室王妃,气质也完全应合得上。可莫来一眼就看出了那女子妆物下不苟言笑之人的真正身份。
文衍一路将他引至主位,看到那倒吊的少年露出了惊艳的神情,轻蔑的哼笑了一声。
“你若是能治好玉素的病,本王必定重赏。”
莫来瞪着眼发愣,暗自走上前来,仔细观察着他的状态。眉心咒印还在,但内核虚散已是一个单纯的胎记而已,他的体内没有一丝瘴气,照理应该是已经康复,可他的思维停滞,却像是被束缚了一般。莫来忽然想通了什么,恍然大悟一般点了点头,他不是没有瘴气了,而是被那神器闭阀了三通,气劲不会运转,人自然没有Jing神气,那对铃就像阀门一般掌管了他的大小周天,给多少气劲让他运转就全凭铃铛主人说了算了。
“梅砚青?”莫来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砚青的眼睛突然移向他,那张俊美的脸却完全没有从前羞涩而温婉的神态,只是冷冷的盯着他:“你在叫我么?”
莫来愣了一下,他犹疑的点了点头:“你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
砚青移开了眼神,显然不太关心这个话题,他放空着自己的Jing神,不大思考周围情况的样子。
“你身子还好么?蛊虫发作了几次?”
砚青又抬起眼来看向他:“我的身体里有蛊虫?”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柳儒风呢?”
砚青有些困惑的动了动脑袋,眨了下眼望他:“我想你大概是我的故人,你认为我有拾回过往记忆的必要么?”
“这...”莫来愣了一下,“我以为你会很想弄清楚真相...”
“我的体内时常疼痛,身上有许多伤痕标记,我想无论过往发生什么,那都一定是不值得深究的悲剧,我没有兴趣知道。”他冷淡得像个陌生人,完全没有了从前那般温润的亲和力,
“你变了...”莫来喃喃道,他默默的为砚青把脉检查肌理,发现砚青的瞳孔并不会变化,也没有光泽。“你在用灵视?你的眼睛看不见东西?”
“我不知道,我可以感觉到你,但看不清长相。”他的瞳孔异了色,似乎是充血导致,褪去血气后,原本深色的眸子变成了银灰,使他那双眼睛平添了一份妖异。
莫来心中动容,只觉得他这般遭遇如此可怜,多少也有自己的责任在,于是他想进一步唤醒他:“梅砚青,你听着,你父亲是梅宗先宗主梅博野,母亲是南国公主公孙芷兰,你是东洲唯一合乎血脉的领主,是梅氏嫡系独根,不要被任何人利用你的身份权力,你是自由的,不是谁的奴仆...”
话说到这忽然一把利刃停在了脖子上,寒光闪到眼里,朱文衍就在他身后冷冷的盯着他。
“看来你认识我的美人,如果你喜欢搬弄口舌,我现在就可以拔了你的舌头。”
莫来咳嗽了两声干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