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让沉香从心底里爱他这件事,可可已经彻底绝望了。
但绝望,并不等于放弃。沉香是可可的命,直到可可停止呼吸的那一天,他都不会放弃他。
所以在床上,可可仍然竭力扮演好一个尽职的床伴。满足沉香的所有需求,在暗夜里搂着他入睡,不让他感到一丝一毫的孤单。
同时在会所里,可可也开始学着扮演好一个尽职的服务员——哪怕张曼若看他再不顺眼,对他再无理刁难,渐渐成熟起来的可可,也学会了忍耐。
“咣当——”是杯子碎裂在地的声音。
“你是怎么当服务员的!不知道我喜欢喝的nai茶,是只要nai不要茶的那种吗!”那样还能叫“nai茶”,可可怀疑这个女人是光长胸不长脑子的。
但可可什么都没说,默默地给他倒了一杯牛nai,默默地拿起扫把将碎片扫了出去。
“咣当——”是第二只杯子碎裂在地的声音。
“呸呸呸,烫死我了!你个小服务员是想把我的舌头给烫掉吗?我姐夫没有好好地管教你吗!”如果换做以前,张小姐此刻的尸体已经漂浮在亚马逊河面上了。
但可可还是没说话,第二个杯子的碎片又被扫了出去。
连张小姐自己都纳闷:今天这个小服务员是怎么了?以前看他颐指气使的样子,跟姐夫之间又不清不楚的,闹得自己姐姐在外头丢尽了面子,本来今天本小姐就是来狠狠教训他的。没想到他居然怎么骂都不还口,是吃了哑药了,还是聋了?
她决定再试一次。
“咣当——”是第三只杯子碎裂在地的声音。
“窝靠!你们这的牛nai是非洲ru猪产的吧,这味道sao的,我都快吐了!”说着她做了一个呕吐状。
可可心想,非洲哪里惹到你了,你骂人三句话不离非洲。可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拿起扫帚准备扫碎片。
“怎么了?是谁惹我小姑子不高兴了?”沉香走了过来。
“还能有谁,你的小服务员呗。”张曼若白了沉香一眼。
“他呀?他伺候我挺好的啊,既然如此,我就叫非洲ru猪过来伺候你吧,”张曼若那个死样子,连沉香都看不下去了,“可可,咱们走,以后她再来胡闹,你不用对她客气。必要的时候,就用你手里的扫把,把她给我扫出去。”
“你!顾沉香你等着,我回去就告诉我姐去!”沉香才不怕她去告状,张兰若是怎么样的性格,他已经摸得透透的了,连他和可可在码头上演的生离死别的一幕,她都能容得进眼里去,还能因为堂妹的几句话而不嫁他不成?
等张曼若气冲冲地消失在门口,沉香一皱眉,拿过可可手里的扫把问:“可可,你怎么不还口?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像你了,嗯?”
可可淡淡地说:“没什么,我作为你的一个床伴,受几句你小姑子的骂,算得了什么。”
不仅如此,可可受的委屈还有更大的。
那天,是顾沉香的生日。可可想亲自为他下厨,做一桌可口的饭菜。可是自己以前呆在树林里,除了烤蘑菇就是烤野兔,在外面办事也是点美国快餐外卖——披萨,正经中餐他是一样也不会做。思来想去,他决定去请教刘凯丽,因为刘凯丽会煲黑鱼汤。
刘凯丽见了低声下气跟在她身后不耻下问的可可,简直像见了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哟,可可啊,你今儿个怎么这么好学啊?”刘凯丽一边在厨房忙活,一边问。
“哦,顾老板今天生日,我想给他做个鱼汤。”
“你想学鱼汤啊?早说啊。这鱼汤的材料呀,要趁着一早去菜场买,现在都大中午的了,我这儿一桌菜都快做好了,好的活鱼呀,早就被别人买光咯。”
“那怎么办?今天晚上吃,还能赶得上吗?”可可焦急地问。
“嗯”刘凯丽想了想,“这样,你去提篮桥菜场,找一个卖鱼的小哥,他叫袁珞,他每天呀,都会留着一条最好的鱼,但是不卖的。你去求求他,没准他会卖给你。”
“还有这样奇怪的人啊,卖鱼的留着一条鱼不卖,那用来干啥啊?”
“这就不清楚了,也许是给什么人留的吧。你去碰碰运气吧。快去快回,煲黑鱼汤可要不少时间呢。”
可可就那样急匆匆的出了门,费了一番折腾后,那个卖鱼的小哥终于把那条留着的鱼卖给他了——当然,他没少使武力威胁的手段。
其实,那个卖鱼的袁珞,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但是那个故事太长,就留着以后再讲给你们听吧。
晚上六点半,可可终于把鱼汤端上了桌子。
他坐在桌边,撑着头,想象着沉香张开嘴,把他的心血含在口中的样子。如果能让他由衷地赞一声“美味”,那可可觉得也不负自己这一场辛劳了。
要知道,他一整个下午都在厨房忙活,小心翼翼地看着火,一点一点地尝味道,淡了,加一点盐,咸了,再加一点水。他Jing致的娃娃脸被水蒸汽蒸得通红,满脸挂着晶莹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