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娱乐区每个夜店酒吧都有自己别出心裁的节目,宋元明这边几场声势浩大的香艳表演直接把现场气氛推到极致,整个月光岛娱乐区唯一花魁新一年的第一夜,俨然被竞拍出了抢彩头的架势。
尤其是当言欢走上舞台,接替主持人成为拍卖师,自己卖自己的时候。
他还是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白玉似的脸上充满了禁欲又诱惑的味道,只是,在下面砸钱拼命想要赢下竞拍的季凡,却敏锐地发现他跟上次不一样了。
——言欢在逃避他,不仅是看像他时陌生的眼神,还有每次他出了价格后,言欢故意引诱其他人抬高价格的行为。
但是……为什么?
“还有哪位先生要举牌吗?压过季先生的话,或许我能陪您度过一个格外难忘的新年第一夜。”
季凡出的价格已经高到离谱,按往常早该落槌成交了,然而今天却被言欢亲手将成交价越推越高。
台下一个熟客被言欢酥酥地扫了一眼,随即笑起来,扬声问他:“怎么个难忘法儿?花魁已经有谱儿了吗?”
那人是个变装游戏爱好者,言欢陪他玩过几次了,彼此也算是相熟,闻言就浅浅地笑起来,信手拈来的熟络样子,“制服怎么样?”
“制服多了去了,哪种?”
言欢感受到季凡形若有质的目光,却不着痕迹地回避着,看着说话那人的时候,眉宇间已经有了青涩爽朗的样子,毫不扭捏地回答,“校服?”
那人眼睛亮起来,手里的牌子终于举了起来,“都别跟我抢了,言欢今天晚上我要定了——无论最终谁出多少钱,我都在那基础上再加五十万。”
这就没得玩了,言欢几不可见地长出口气,然而就在场下议论纷纷中,季凡放下牌子,站了起来。
“——三倍。不管你们出多少,我都乘三。”众目睽睽下,季凡气得脸色涨红,狠狠地盯着言欢,一字一句地说:“这个游戏,我陪你玩。”
“……”震惊中言欢避无可避地看向他,一时之间,极擅曲意迎合的花魁彻底失声了。
从舞台上下来,言欢还有点木木的,他不是还没从拍卖场发生的事情里反应过来,只是没想清楚,今时今日,究竟应该以什么态度再去面对季凡。
八天的时间,陆骁没废什么力气,就轻而易举地将他碾回地狱里,让季凡曾花了一周时间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一点希望如同梦幻泡影一样,转眼灰飞烟灭。他身心俱疲,再见季凡一面的心愿早就已经了了,尤其在经过昨晚,当他被封在胶衣里做罐子里、被彻底物化成一个器具给不同的人提供插入式的润滑服务的时候,衣冠得体的季凡矜持优雅地站在一旁,他就彻底明白了,此生,他再也不会有机会站回到他曾经的男朋友身旁。
云泥之别也不过如此了,时至今日,他实在没力气也没勇气自讨苦吃了。
不想让季凡拍他,不想跟季凡再有交集,但偏偏……男朋友也是个那么倔强的人啊,发现蛛丝马迹就会刨根问底,哪怕撞到头破血流也不会回头。
可是……这一次,我又该怎么办?
而且今天……是他的生日啊……
言欢一路心乱如麻,直到心不在焉地经过后场,在走廊里被宋元明拦住。
“怎么这个表情?之前宁可破例被季先生包七天也要在一起,今天反倒又不想要他了?”
“嗯,”言欢半真半假地开了个玩笑,“我这种身份,万一真陷在他手里了,岂不是很麻烦?”
“沦不沦陷的都是后话,上这儿来的人,新鲜劲儿能保持多久你比我清楚。不过现在你的季先生愿意为你一掷万金,就是应该高兴才对啊,”不管言欢高不高兴,反正打破历史最高价,季凡买言欢一夜的这个天花板价格让宋元明高兴得眉眼弯弯,“看花魁魅力更胜从前,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言欢缓了缓神,轻而缓慢地深吸口气,对着宋元明礼貌地勾了勾嘴角,“昨天会场上不是有一批新的孩子被挂牌拍初夜吗?最高的那个,也赶上今天季先生拍我的一半价格了——才是他出台的第一天而已,而且我听说,他被分到我们隔壁的‘绯色’去了。”
“‘绯色’跟我竞争这么多年,业绩不依然还是被我们牢牢压一头么,本来昨天那孩子分过去我是有点担心的,但今天看你这势头,我算是把心放肚子里了。”宋元明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对言欢这颗金字招牌摇钱树越发和颜悦色起来,“赶紧下去换衣服收拾收拾去,别让金主等久了。”
言欢沉默地点头,脑子里仍然乱得很,仅凭着肌rou记忆麻木地往更衣室那边走,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在出舞台后场的走廊尽头,看见了季凡……和Lu。
来不及细想什么因果,本能已经先于理智,让言欢在紧张地攥紧拳头的同时,快步朝他们走了过去,随着距离的拉近,交谈的内容已然能够听得清楚——
“上次在言欢宿舍那边匆匆一面,看您跟言欢说话,倒是没来得及跟您打个招呼。”
“季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