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箱子的内部,是一只虫。
雌虫静静地躺在里头浅色柔软的芯上。他的手腕与脚腕处戴着银白的镣铐,细长的锁链缠绕在他的身上,在披着的那件薄薄的琥珀色纱衣下若隐若现。他的双腿微曲,似是因为这略显狭窄的空间而不适地并拢着。双臂交错抱于胸前,挡住了赤裸的前胸。
当箱门打开见到雄虫的时候,他侧着头,那明亮的茶色眼眸睁得圆圆的,里头倒映着贺卿的身影。他那一头柔软的棕褐色短发也有些凌乱地散开,几缕贴在脸边。
他的呼吸变得稍微急促起来。
贺卿与他直面上,仍然是没缓过神来的模样:“林……医师?”
林之逸抿了抿唇,像是在克制着某种难为情的感觉,低声地应,“贺卿阁下。”
初见时的震惊渐渐褪去,贺卿冷静下来,“你这是在做什么?”说着他朝雌虫伸出手去,示意让他从里面出来。
雌虫却没有就着他递来的手出来,而是低着头,自己从里头试探地走出来。也许是保持这样不方便的姿势太久,而这锁链又太牢实,他的脚下一软,连带着整个虫都往前倾,一下子跪在贺卿面前,把贺卿吓了一跳。他喘了口气,摆正了自己的姿势,从那一堆柔软的芯里摸出了什么,单膝跪地,用双手托着那东西递向贺卿:“贺卿阁下,我请求……您的责罚。”
这样的话语于雌虫而言应当也是极为陌生的。说出这句带着颤音的话时,他的脸都飞上了一片羞耻的暗红。他的脑袋垂着,努力让自己不去看雄虫的脸。
贺卿眉心一跳,他看见了雌虫捧着的东西——一根银灰色的、未知材质制成的鞭子。
这样的工具,再结合雌虫乖顺的姿态,贺卿很快想到了这是在早先时期雄虫对雌虫常使用的刑罚之一,以惩戒犯错误的雌虫。由于雌虫拥有强悍的体质,只有使用特制的工具才足以让他们感受到疼痛。
但这些私虫刑罚,在进入新时期后就已经不再流行。大多数雄虫不太能欣赏这些毫无美感又血腥的做法,即使是要惩戒雌虫,大型商店也能提供给他们更加安全的小器具。
贺卿同样如此。他在学校学习历史的时候粗浅了解过这些,但并不感兴趣,也没有什么深入学习这段历史文化的欲望。
见雌虫这副模样,贺卿的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这时候他也不想避讳什么雄雌有别了,直接伸出手去抓住林之逸的手臂往上拉,“别开玩笑了,起来再说。”
林之逸却摇摇头,抬起眼来注视着雄虫,“贺卿阁下,我……我想让您高兴点。”
从那天离开贺卿的家之后,他一直在思考,雄虫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对他产生了那样的不满。因着那隐晦的原因,他原本就对雄虫抱有某种程度的心虚。而撇开那不愿相信的微小可能性,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自己到底是如何惹怒了雄虫。
但这没有关系,至少他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贺卿的确生气了。
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追求雄虫的经验,也不太会讨雄虫的欢心,因此便觍着脸,私下里去问帝国中央医院里面那些已经有雄主的雌虫如何让雄虫消气。这些热情的雌虫给他提供了诸多方法,尤其提到了这种古早的传统刑罚——当然,现在生产的工具都已经安全许多。他们告诉他说:“虽然雄主对这些不一定那么感兴趣,也不一定会真的惩罚你,但你主动一点,表现出坦诚的、愿意接受惩罚的态度,雄主一定会高兴得多。要是雄主兴致来了,那时候可不就变成情趣了么……”
这些雌虫后面说的话听得林之逸面红耳赤。他当然不敢奢望能再与贺卿发生什么,但如果能让雄虫高兴一些,他是很愿意去做的。而后在雌虫们的建议下,他一一购买了镣铐、锁链和鞭子,还在他们所说的“制造惊喜”的提议下订购了星际速递,在了解雄虫的行程表后把自己打包着送到雄虫家里来。
这对他而言,也实在是太过刺激了。在他还在箱子里不安等待的时候,他羞耻得脸都要烧烫了。他一边担心雄虫会怎么看待他,一边又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去做。在这样反复的纠结之中,外面的雄虫按下开关、打开了箱门。
而当他抬起头看见雄虫的那一瞬间,他纷乱的心绪忽然就轻轻地、轻轻地落下了,只剩下一片平静的柔软。他想,没关系了。他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雄虫能够发泄郁气,只要雄虫还愿意在他身上发泄……这样就足够了。
“上一次……您应该是想要这样做的吧,”他朝贺卿露出一个略显羞涩的笑容来,“没有关系的,我的体质虽然不比他们,但也还是不差的。您可以对我……直到您尽兴为止。如果这样会让您感到高兴的话……”
他的话语迅速地让贺卿想起了此前在帝国中央医院里他干出的那些“好事”,一时间只觉得心情复杂微妙,还带着点像是小时候做坏事被抓包的那种难堪感。他见拽不动心意决绝的雌虫,只能试图劝说,“你先起来。”
他没有想到雌虫会做这样的事情,还说出这样的话来。也难怪刚才R18声称通过了安全检测,但却不敢说这箱子里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