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卿只能勉强地回应了一个笑容,随意地搭了几句话,之后便握着杯子,心不在焉地听着同事叽叽喳喳的话语。
当晚到家之后,宁暮归给他发来了通讯请求。
贺卿只犹豫几秒,便通过了。
宁暮归向他一五一十地讲述了这次战争的大致过程,以及帝国与联邦之间停战协议签署的情况。他也谈到了第四军团接下来的安排,包括他其后的工作,和即将在五日后抵达母星的事情。
毕竟是历经数月的艰苦斗争取得了胜利的果实,这一次,他的神情明显比以往放松了不少。
贺卿注视着雌君的面容,看着他难得多话的模样,原本有些紧张的心绪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他想,对于能够回到母星、回到家里这件事情,他的妻子还是……为此感到喜悦的吧。
待听完雌虫的叙述,贺卿点了点头。屏幕两边,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雄虫张开嘴,轻声问道:“你那边……都还好吗?受伤后有及时治疗吗?”
“我一切都好,您不要担心。”宁暮归先是一愣,随后迅速地回答道。
“嗯,那就好。“贺卿合拢手掌,垂下眼,良久后开口,“暮归,等你回来,我有件事要问你。”
“是……什么事情?您可以现在问我。”
“不,不是现在。等你回来再谈。”雄虫摇头,“我只是希望你,到时候不要有所隐瞒。”
宁暮归的眼神微动。
也不等雌君给出回答,贺卿站起身来说:“行了,时候不早,我得休息了。晚安。”
宁暮归伸出手来,静静地抚过屏幕上雄虫的脸,低声地回应:“……请您好好休息。晚安,雄主。”
纯黑的衣衫,净白的胸针,金黄的卡列尔花。
黑色代表着庄重,白色代表着纯净,卡列尔花则是帝国里寓意着逝者安息、精神不朽的花朵。
这是参加葬礼时最为标准的配置。
贺卿垂首,一边将自己的胸针别好,一边问:“现在什么时间了?”
R18回答:“已经接近九星时了,贺卿阁下。”
“九星时……”贺卿把扣子系上,“约克肖的葬礼是十一星时准时开始,是吗?”
“是的。经距离测算,从这里出发至星神馆大概需要一星时。所以说,您的时间绰绰有余,请您不要忘记早餐。”
“好,好,我不会忘记的。”
“请您务必重视起来。您前阵子忙于工作,早上都是直接喝的营养剂。您该知道的,这些东西毕竟不能代替搭配合理的正餐……”
贺卿听着R18的唠叨,无奈地笑了笑。
几天前,他毫不意外地收到了亚特科迪尔家发来的请柬。
约克肖的葬礼在中央区的星神馆举行,因着让·亚特科迪尔的地位和他与大皇子的亲缘关系,整个是按照除皇室规格以外的最高级别来办的。除了帝后,其余的杜兰皇室成员基本都会来此参与这场盛大的葬礼。
贺卿坐在餐桌边吃着R18准备好的早餐,想到这事,也不免唏嘘。
帝国与联邦虽然常年摩擦不断,但已经很多年没有爆发这样的热战了,像这种年轻贵族雄虫死于敌虫手上的不幸消息就更是遥远。
贺卿还是第一次去参加同代者的葬礼。
待收拾完毕,贺卿便进入巡行器,朝着星神馆出发去了。
星神馆里已来了许多虫族。
贺卿递交请柬后,被侍员指引着来到东南侧的厅堂。他随意寻了个座位坐下,打量起这个地方来。
整个星神馆是圆形构造,上方有一个塔楼。馆内的中央处搭着高台,四周被鲜花围簇,上面则停放着一副银色的长棺。环绕着这个高台,宾客席以弧形分布在旁。
贺卿在等待的时候,也有见到不少认识的虫族。他们与贺卿打过招呼,寒暄会儿,便去寻找自己的方位去了。
就在贺卿低头专注地看着档案打发时间的时候,他的脖颈忽然被用力揽住,从旁侧压来一股力,伴随着少年那清脆的、喜悦的喊声:“哥哥——”
贺卿关掉档案,哭笑不得地拥住他的胞弟。
“贺谙!你别把你哥哥弄疼了!”
贺祈怀的雌侍之一、贺谙的生父朝俞快步走来,低声呵斥道。
“没有关系的,四雌父,您别生气。”贺卿安抚性地摸摸贺谙的脸,侧过头去,看见了他的雄父和其他几位雌侍。
简单招呼几句之后,大家都落了座。
贺谙坐在贺卿旁,紧紧地黏着他,随了他雌父的淡绿双眸亮晶晶的。
他平日里在学校接受训练,难得见到自己的兄长,但一直都牵挂贺卿。自小他就喜欢兄长喜欢得不得了,在贺卿还没有成年离开主宅的时候,他就像个小跟班似的在贺卿身后转。
贺卿拍了拍他的脑袋,示意他别急,转头去先问另一侧的贺祈怀:“雌父怎么没来?”
“你雌父他去处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