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对来处不同却颇有缘分的好友,在这间林中小屋里相聚。
贺卿身上的擦伤其实大部分已经好了很多,只是当时坠落时最先受冲击的双腿跟背部,那部分伤口还有点严重。
阿冉把药打开,放在桌面,随后帮贺卿把上衣撩开一些,露出了受伤的后背。看着上面的伤痕,他的情绪变得有些低落。他伸出指头摸了摸伤口边缘的皮肤,那一块儿已经渐渐地平整,不像伤口处那么粗糙。观察了会儿伤口的创面,他挖出药膏来,往上涂抹。
贺卿背对着阿冉,感觉到后背上开始泛起熟悉的凉感。他自己也卷起裤腿,从桌面上的药瓶里沾了些药膏,把自个儿腿上的伤给涂上。
他一边涂药,一边语速放缓地说话:“你不想我走远了,我能理解。但是阿冉,我总不能一直……”他稍微停顿片刻,才接着说,“总不好一直麻烦南家。我想跟着你去别的地方,或者你把我单独放在哪儿……都可以。”
阿冉没回答,涂药的动作却是一滞。
“或者,”贺卿想了想,找到了突破口,“我想去看看之前逃生船坠落的地方,南酊说在帕里镇北边。镇上的虫族也会在那边,又没什么异兽,应当是很安全的。”
担心阿冉没反应,他又比划了一下,解释说:“北边,我来到这里,最开始的地方……”
“……明天。”
阿冉终于从嘴里蹦出话来,虽然那语气里很明显还是有些郁闷,“一起,去。”
贺卿松了口气:“好。”
第二天早上,来到帕里镇北边微微有些湿润的草地上,看到载着自己来到这里的逃生船时,贺卿懵了。
虽说先前已经了解到阿冉当时为了救他而用刀劈开了船舱,可……为什么整个逃生船现在看上去都乱糟糟的?船身剖开后塌了大半不说,里面大半部件还不翼而飞,像是被谁给拆掉了。
是这附近的镇民来过吗?
贺卿左看看右看看,望着基本上已经空荡荡的逃生船内舱,一时无言。
其实他本来也是忽然有了个主意,因为逃生船已经报废掉用不了,就想着自己是不是能拆些部件拿去卖钱。结果没想到,这儿已经被谁给抢先了。
他倒也能理解。这些精细的部件如果能拿到外面去交易,应该能换不少钱币,让一家子生活得更好一些。
但是……这也未免扒得太干净了点吧?
而且,里面的部件这么容易就被剖下来吗?
贺卿抱着这样的疑惑陷入沉思。
不过不管怎样,再拆解一些部件,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贺卿便跟阿冉讲了这事,撑着木拐站在一边,用手指着舱内剩下的一些部件,希望他能帮忙把那部分给弄出来。
阿冉领会了他的意思,乖乖地点了头,旋即从他那个随身带着的包里抽出了一把刀来。
贺卿第一次离这把刀这么近。
刀身银白,在阳光照射下,折射出冷冷的亮光来。而锃亮的刀尖,更是显得锋利又危险。在那深色的刀把上,似乎刻着什么花纹,只是被手指遮挡,让贺卿看不清楚。
阿冉握紧刀把,专心地盯着底下的逃生船残骸,用锋利的刀切开了边缘。
而贺卿的目光已经从这把刀转移到了阿冉身上。他发现,当阿冉握着他的刀时,整个虫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也许阿冉自己也没有注意过,但拿着刀时的他,一向平静的眼眸里像是卷着压抑的乌云,面上又没什么表情,更是显露出某种严肃和冷漠的感觉来。
这让贺卿有点不习惯。
所幸,这样冷酷的表象在阿冉取出舱内部件后就迅速地消失了。阿冉抓着那块缠绕着复杂连线的数据板,捧到贺卿面前,眼睛里是掩不住的得意和愉悦。
对于这块被切割得非常完好的部件,说不惊讶是假的。于是贺卿微笑着鼓鼓掌:“真厉害。”
他们俩把部件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去到集市上进行交易。贺卿不懂当地语言,便站在集市出口等阿冉。而阿冉轻车熟路地走到了一个拐角处,把部件扔给一个坐在角落抽着老烟的虫族。那虫族对完好的部件显然是很满意的,翻来覆去摸了好几遍,这才从身后靠着的储存袋里取了一些银币来,用一个大袋子装了递给阿冉。
阿冉拿着银币,高高兴兴地回到贺卿身边。他甩动的动作幅度有点大,钱袋里的银币相互碰撞,发出哗哗的响声。
听着清脆的声音,看着阿冉的神情,贺卿的心也跟着变得轻快不少。
这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接近中午,他们俩便买了些东西返回小屋,决定先吃午饭,再休憩一会儿。
阿冉端了锅去屋外,他平时做饭都在外面。贺卿不好意思吃白食,便如往常一般帮忙清洗食材。
等清洗完之后,贺卿回到室内,发现阿冉忘了把他那装了银币的袋子放好,大咧咧地扔在了桌面上。
贺卿想帮忙把银币收好,便拿起钱袋,走到他印象中阿冉平时会储藏东西的一角。靠墙的位置立着三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