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再待一会儿好了。
“卿卿!”
贺卿无意地回头瞥见不远处的这幅情景,也不禁被阿冉这光照下的银发给晃了眼。他不得不承认,阿冉的身上……的确有种奇特的魅力。
一切都很惬意。远离了喧闹的城镇,耳边只有这片水域的拍打声、急流声,和不远处的风所带来的微响。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枝,在这周围一片落下零碎的、温暖的光斑,其中的一束便游离在贺卿身边,时而跳到他的脸上,时而又在他的身体上亮起一块,照得那块皮肤都好像透着一层莹莹的玉色。
“是,锡兹卡……肉,身上的。”
等贺卿已经清洗干净,他本打算要上岸去,却又觉得在水里清清凉凉地泡着很是清爽。
等他半个身体都已经进到湖水里面的时候,原本皮肤上被激出的鸡皮疙瘩也消去大半。他长长呼出一口气,从盆里取出木皂来,在自己的皮肤上擦拭。木皂的气味飘散开来,那是一种类似于楠树的味道,并不浓烈,但闻起来十分舒心。
尽管带有些许的羞涩,贺卿还是勾着布料边缘,把内裤脱下,放到了一边。他试探性地伸出一脚,确定了这片水域并不算深之后,便慢慢地浸入湖水之中,适应里面的温度。
他正要教育阿冉几句,却一睁眼就看见阿冉的身体。在清澈的水面下,大部分的东西是看得一清二楚——他的耳根迅速地涌上些血色,不自在地转过头去。尽管这些天来他们都是同吃同住,但到底在木屋里还从没有这样赤裸相对过。
然后,他先是换了把小刀将肉切了些小口,再拿着肉到下游的地方去清洗了一番,旋即从包里掏出之前摘下的一些小果子,用力一捏,那些淡色的汁液便从果肉中崩出,淅淅沥沥地滴落到肉上。阿冉将这些果汁在肉面上抹匀,然后用线缠好,把肉吊挂在木棍上面。
忽然地,贺卿睁开眼,转过身来警觉地朝一边看去——在下一刻,他又迅速地放松紧绷的身体,有些无奈地喊道:“阿冉……”
听到贺卿的呼喊时,他微微地抿着嘴,把手里的肉块展示一般,提得高了一些。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望着贺卿的眼睛却亮亮的,带有一点兴奋的、快活的意思。
在这样一个并不安全的林子里生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阿冉刚来到这里时,因为狂躁而不被镇民接受的那段日子,独自一个在这片茂密丛林里生存的时候,是否就是像这样?那时他大概还没有现在的那间木屋。他熟练地打猎、烤肉、摘野果,夜晚便睡在某个相对安全的角落,等到天亮就又开始重复前一天的生活。
查看了一下四周,绕过来摸摸贺卿的头顶,说一会儿回来,便带着他的小包往另一侧的林子走去了,没几下就消失了踪影。
贺卿捧起湖水抹了把脸,低下头去,抬起胳膊,很认真地清洗起自己的身体来。水滴凝在他被打湿后结成一绺绺的黑发上,顺着他优美的下颔线一路滑到锁骨处,在那小窝里停留片刻,才随着他的动作继续往下,隐没在泛着波光的水面中。
阿冉正提着两块中等大小的、已经被处理过的淡粉色肉类,一路小跑过来。在他裸露出来的皮肤上,还沾有许多半干的血迹。显然他并不想让贺卿见到那样的场景,便在别处提前处理好了。
就在贺卿恍神的时候,阿冉却走到了岸边,开始神色自如地脱起衣服。他把衣服卷做一团扔到小包旁,扑通一下便跳进了湖水中,那些溅起的水花一下子浇湿了贺卿的脸,弄得他一哆嗦,迅速回过神来,抬起手揉揉眼睛,把碰到的水抹掉。
他把阿冉当友虫,相处起来也像是人类社会里关系好的男性朋友一样,可毕竟在这个世界里,还是有着性别之差。
他脱掉棉质的上衣和长裤,露出赤裸的胸膛、紧实的腰腹和修长的双腿。近些天来一直待在室内养伤,使他的皮肤变得比之前更白,那是一种有点虚弱的、单薄的肤色。而原来留有伤口的地方,现在仍然附着淡淡的粉色。
贺卿看他从清洗、腌肉到生火烤炙,一套动作下来非常熟练,一气呵成。感到颇为有趣的同时,他的心头也不禁升起些同情的感觉。
贺卿便靠在湖岸假寐,仰着面,微微阖目。
阿冉简单地回答了一句,走过来把肉块放到一旁的大石头上,持刀劈砍下树上的一些枝干,再动作熟练地削成合适的长度。他找了一个土质偏软的地方,用刀挖了个小坑,再把木棍支起来绑住,往坑里添了些利于生火的干枝和树叶。
阿冉钻到湖里游了一圈,把身上的血污都清洗干净。他长长的银发在水下飘起,与湖面粼粼的光交融在一起,像是发着亮光的白银绸缎。
贺卿莫名地也松了口气。
他摸了摸鼻尖,收回视线,转身欲要摸到岸上木盆里的毛巾,打算上岸擦干穿衣服去。就在他抬起腿的时候,一股巨大的拉力迅速地圈住了他的脚腕,猛地把他
“你去打猎了?”虽是问句,贺卿却已经知晓答案,他先是微笑地给对方鼓鼓掌,然后注视着那两块肉,好奇道,“唔,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