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逸的手骨节分明,肤色偏白,伸展开的手掌不像其他强壮雌虫那么宽大。他的食指与中指显得稍长,手指侧边带着多年下来磨出的薄薄的茧,擦过皮肤时留下丝丝缕缕的麻痒。
在橘色暖灯的光照之下,这双手似乎被蒙上了一层更加充满柔情的滤镜,无端地显露出一种模糊的暧昧感。
下一秒,这对灵巧得如同白色蝴蝶的手轻飘飘落入贺卿乌黑的发隙。
他的十指很小心地触碰到贺卿的头皮,固定住位置,随后动起大拇指,用柔软的指腹轻轻揉按着那一圈儿。
手指与细软发丝摩擦时的声音像是细小的电流,搅起阵阵的酥麻,沿着头皮往躯干流动。
在雌虫的手指巡到后脑勺的时候,起初是带了点痒,按压下时有点酸胀,后来又好像有种更加舒服的感觉在蔓延。贺卿眼皮下的眼珠急促地转动了几下,有些不适应地缩了缩脖颈。
林之逸注意到他这一动作,将指尖缓缓移到旁侧,温声道:“如果您有一些胀痛的感觉,那是很正常的。不过,如果有不对劲的刺痛感,还请您一定要告诉我。”
“嗯,好。”贺卿睁开眼睛注视着他,稍稍平息一下,这才重新闭眼,“我没事,请你继续吧,不用这么谨慎。”
“是。”
林之逸松了一口气,张开手指,轻轻抓挠起来。
……怎么可能不谨慎呢?
如果说他的躯体是一个固定的容器,那么他的忧虑简直都能从上限的顶盖里涌出来,把他淹没。
他非常清楚自己究竟是如何得来现在的机会——并不是获得了雄虫的喜爱,而是靠着他的好友、靠着那一次在医院的意外,无耻地求得了雄虫身边的一个位置。
他也知道外头有些虫族是怎么看他的。他们嘲讽他费尽心思勾引好友的雄主,一心想要攀上名门里的贺家。那些话语实在是难听,他初听时也多少有感到难过,但他并不会过多在意。
外面的虫永远不可能懂得他的心思。
他的雄主是他年少时青涩的梦,是他数年来目光追随的光点,承载着他对雄虫所有美好品质的幻想。他抛弃了自己的理智,背叛了好友的情谊,才求来这样一个结果。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弃。
他只在意贺卿,或者说,贺卿的态度。
所以,他才会这么小心地行事。他希望自己的努力能让贺卿看得到他,能让对方对他产生一点认可,甚至能……愿意给他一点点足以让他幸福到死去的喜爱。
林之逸的技巧确实很好。
贺卿在这一刻,真切地接触并了解了这一事实。
在对方变换着的富有技巧的按、压、抓、揉之下,他最开始的酸麻与不适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非常放松和愉悦的体验。
这是机械难以相比的。察觉到他某一处不习惯某个动作,对方会迅速换种手法,或者收住力度;如果某一处他又很是喜欢,对方就会很自然地延长按揉的时间,不时加重力度,带给他更加强烈的感受。
甚至因为太过舒服,他在放松得欲睡之际,会不自觉地从鼻腔里发出了一些乖软的声音。
总之……
他是很轻松很自在,苦的倒是正在认认真真给他按摩的雌虫。
贺卿躺在这里任他所为的样子,已经让林之逸快要按捺不住自己。而当他发出对于雌虫而言非常致命的、舒服的喘息声,林之逸几乎是一瞬间就硬了。
不、不行……
他压住快要冲到唇边的声音,害怕被对方察觉到这样的丑态,极度羞耻地夹紧了双腿,手指上的动作因此而一重。
糟了!
他脸色一白,生怕自己按疼了贺卿,原本开始硬挺的性器也渐渐软了下去。
贺卿察觉到他的停顿和那一刹那不自然的力度,以为他是累了,便问:“是按完了吗?”
“啊,还没有。”他听见林之逸有些慌张地、像是补救似的提议,“雄主,我,我再给您按按肩膀吧?”
“嗯?”贺卿有些疑惑,“不必了。按完了的话,你已经很辛……”
“我没关系的!”林之逸又一下子收了声,无措地看着贺卿,“很抱歉,刚才是我没控制好力气……请让我继续为您按吧?”
“真的没问题吗?”
“是真的,请您不要担心。”
贺卿迟疑地点了下脑袋:“好吧。”
林之逸收回双手活动一下,放松了一下身体,调整了站立的位置,确保自己的状态变得正常了些,这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隔着衣袍触碰到贺卿的肩膀。
贺卿的肩膀比同龄的许多雄虫要宽上一点,平时撑得起衣服,看着很板正。
不过,林之逸的目光,很快就无意识地停留在对方的胸口上。
贺卿刚洗完澡出来,身上穿的是比较宽松的睡袍。就算他拿腰带把睡袍束得紧了些,让正面上看着无可挑剔,但等他躺下来的时候,其他虫自上而下地就能瞥见睡袍里面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