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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辞走了,听说天还没亮,便带着大军前往北疆。
也听说,他昨夜进宫,同皇帝请了一道圣旨,驻守北疆,无召永不回京。
…………
天气一日比一日越发的冷。
盛京的冬天似乎来得很快,一转眼,便已是大雪纷飞。
傅辞果然不堕常胜将军这个封号,两个月时间,便把周国打得节节败退,北疆捷报频传,让越国越发的意气激昂。
皇帝更是下旨,想要一举拿下周国,这场战,现如今已经打了快四个月。
现下,北疆传来傅辞负伤的消息。
月娆听闻消息后,心脏猛地一揪。
这几个月,月娆夜里每每辗转反侧,一闭眼就是傅辞心灰意冷逐渐远去的背影。
特别是疼疾发作,一颗催情药下肚压制疼痛时,脑海里总是会闪过他满是情欲的那张脸,还有他要着她时情难自禁的低喘。
她觉得自己好像病了,得了一种相思病。
她想念傅辞,单纯的想念他,每一个世界的他,都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他已经扎根在她心里,能和傅砚辞相提比论,每每这个时候,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
她想深想下去,可似乎脑海中仿佛被一道薄薄的薄膜,把她的思绪阻隔。
似乎有一道来自于苍穹之上的谨言,在不停的警告她,心中无端的有些畏惧。
大雪还在下,月娆身穿厚重的衣裳,站立在亭台中,两手捧着暖炉,望着半空中接连而落的白色雪花。
她缓缓伸出一只手往外探,一片雪花落在她的手心,下一瞬,雪花融化成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好似……
好似那天……傅辞眼眸里凝聚的泪珠。
她赶忙闭上眼,用力甩掉脑海里的思绪,再次睁眼,心情平复了一些,可当又是几片雪花落在手心,脑海里浮现上一世界,她死后看到的傅辞。
上一世界,傅辞衣着单薄,两手抱着她,迎着风雪,犹如行尸走rou般走在街上,雪花一片片落在他的头顶,很快落成霜。
一滴泪,从她眼眶中夺出,她哑声开口,
“备马!”
月娆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心不在焉地往外探。
时值寒冬,街上行人寥寥无几,道路上的积雪渐厚,马车在积雪上驶过,发出阵阵响声。
迎面而来的寒风,夹杂着雪花落在她的脸上,她似不知道冻般,怔怔地望着街景。
马车停在将军府外,碧莲扶着她下了马车,她站在府外,抬头望了一眼匾额,抬步走了进去。
月娆在将军府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无他,只是觉得她从来没有来过,她想……
她想,认真地了解他一次,了解一下这个让她动心的少年将军。
“公主,您……您怎么来了?”
后方一道声音响起,月娆回头,见到来人有些惊讶,是傅辞身边的军童。
“福泉,你不是跟着你家将军去了北疆吗?难道……”
说到最后,内心突然一阵欣喜,忍不住往他身后探去。
“没有,大将军在北疆,让我先回来了,北疆现在情况很不好,朝廷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发过粮饷了,让我回来上报。”
“什么意思?”
月娆听后,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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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娆被福泉指引下来到前厅,看着傅泉忙上忙下,一副生怕怠慢了她似的,她赶紧制止。
“不必忙活,我问你,刚刚你说的什么意思?军中没有发粮饷?大战在前,难道朝廷不管北疆战士们的死活不成?还有他的伤怎么样了?严重吗?军医看过了没有?”
“我也不知大将军现在如何了,在发现粮饷迟迟未到,将军就派派我先回来,我也是在路上才听说大将军负伤的消息。”
月娆听后顿时沉默了,衣袖中的双手忍不住紧捂住暖炉,神色难辨,心乱如麻。
福泉见她如此,没再说话,看了眼天幕,跟她道了一声,就下去了。
月娆坐了没多久,缓缓站起身,直接往内院里走去,来到书房,她轻声推开,里面置放的东西井井有条,整洁不紊,看不出一丝脏乱。
她走了进去,随意地逛了一会,来到了桌案前,她从桌案上拿起还未阖上的书籍,看了一眼,只是用来打发时间的杂书,她没兴趣,便又放下。
抽手时,手腕上带着的手镯撞到了一个圆形瓶子,把瓶子的盖子撞开,她愣了一下,就要伸手去拿盖子,余光中瞥到罐子里还有半瓶的酥糖,什么糖都有,她轻笑了笑,随意地拿起一颗放进嘴里,顿时,齁甜的有些发苦的糖味炸开在她的味蕾,她怔了怔,思绪忍不住在心头翻涌。
“公主,眼见就要晚膳了,我自作主张给公主做了几道膳食,我也不知公主爱吃什么,就随意做了些将军爱吃的菜系,做得不好,公主可别嫌弃。”
福泉这时端着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