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着他的车一路回到警局,聂云乔踏着皑皑白雪下车,车外的风雪未停,但严沫依然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後,倒也没把伞拿出来,两人脚步都匆忙得过份。
才刚进到局里,严沫立刻就转身走进了拘留室。
聂云乔在旁边眼睁睁看着他从里头拽出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孩子,凶狠俐落地拉到审讯室,而後他和孩子的身影尽皆出现在玻璃窗後面,门锁才轻轻被一双小手带上。
整个大厅赫然清净,只剩些许茶杯碰撞的声响。
聂云乔有些不明所以,赶忙看向一旁还在悠闲泡茶的穆昀轩,夺过他的茶壶,姿态豪放地仰头倒了一口,然後便仓惶地惊叫起来:「谋杀!大冬天泡冷茶?」
聂云乔从口里吐出几块碎冰,丢到茶几下装满废茶叶的垃圾桶里,一边瞪着眼睛,一边在心里破口大骂。
「喝茶不遵礼,n饮不知品,活该你冻si。」穆昀轩一耸肩,满脸的不以为意。
聂云乔自知理亏,悻悻然地闭嘴,接着用下巴指指审讯室里的严沫和孩子,问道:「里面什麽事?那麽勤奋?」
「他勤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有什麽好提。」穆昀轩跟着瞥了眼审讯室,然後怨气满满地抢回自己的茶壶,接续说:「就是局里刚刚接了起谋杀案,那孩子是目击证人,严队想跟他问点话罢了。」
「哦。」聂云乔立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穆昀轩刚走到旁边厕所的洗手台清洗茶壶,就又探头出来八卦:「倒是你,跟他去吃宵夜,没发生什麽吧?他有没有说些不三不四的话?你们有喝酒吗?」
聂云乔翻了个白眼,在心底腹诽道:吃完还得回来值夜勤,喝酒是想丢饭碗吗?这种大冷天里陪他那种万年大冰块吃饭,不冻si就是奇蹟了,还指望他能说什麽?
但她脸上几乎没有展露什麽额外的情绪,只是冷淡地摇头,「无聊。」接着又补充:「超级无聊。」
「嘛,别这样说啦。好歹人家愿意约你出去吃饭,没见到局里其他nv的每次p颠颠来找他,都被他骂跑了吗?这不是有意思是什麽?路上乱认亲?」穆昀轩打哈哈地说,拎着sh答答的茶壶从厕所里走出来,一pgu坐在沙发上,就又开始翘起二郎腿滑手机。
聂云乔瞪了穆昀轩一眼,擡脚就往穆昀轩的大腿踩下去。以後再穿着制服翘腿,就别怪她让穆昀轩认她当祖nn!
若是平时,那劲道必定大得能碾碎骨头,无奈聂云乔半夜总是蔫得很,jg神恍惚昏昏yu睡,一时失脚没踩好,高跟鞋尖只轻轻在穆昀轩的k腿上削过去。
但穆昀轩还是丢下手机,直接抱腿嗷嗷叫,青黑se的警k被他拧得皱摺满布,「靠靠靠,你踩人很痛你知道吗!下次动脚前能不能先知会一声,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吧!」
「坐没坐姿,有辱这身制服。」聂云乔眯眼道。
「行,不翘了不翘了,以後包准坐有坐姿站有站姿,你赶紧去里头看看那孩子被审哭没,别再这跟我聊废话了哈!」穆昀轩哭丧着脸答。
聂云乔冷哼一声,衣服都没换下来,便穿着那身0露的披肩蕾丝洋装,潇洒无b地转身离开。
进到审讯室以後,聂云乔隔着玻璃看见穆昀轩还在外面抱脚哀嚎,又见他嚎完居然再次跑回茶几旁,魔怔似地给他们泡了壶热茶水,端着热茶p颠颠跟着来了审讯室。
聂云乔淡淡瞥了穆昀轩一眼,心下有点烦躁,只见穆昀轩笑呵呵地将热茶水放到冰冷的铁桌上,举手敬礼说:「严队,孝敬你的,请用茶!」
审讯室里只有一张散发着森森冷气的灰se铁桌,桌子的两侧分别放有一张椅子,此时严沫正跟先前那个孩子各坐在铁桌的两侧,面对面玩乾瞪眼。
严沫闻言,瞥了眼热茶,并没有搭理穆昀轩。
茶壶口蹭蹭冒起灼烫的白雾,飘渺虚浮,好似纱绢般拂过严沫刀削似的坚毅脸庞,在上头划出几道一丝不苟的水痕。
这下审讯室里头一时间多出两个人。
严沫擡眼冷冷瞪视聂云乔,似乎是在无声询问为何他们全要挤进来凑热闹,但聂云乔却没有多管,只是绕过严沫与穆昀轩,迳自打量那个杵在严沫桌前的小男孩。
看聂云乔难得那样认真,严沫和穆昀轩也不约而同将视线转向男孩。
那男孩蜷缩着身躯,垂眼低头,抱膝坐在冰冷的铁椅中央。
他的衣物凌乱而脏w,模样极其狼狈,但面上那种杳无波澜的表情,再搭配焦虑情绪标配的捏衣角,却让这种景象显得非常不协调。
就好像那张脸和身t不属於同一个人似的,各自呈现不同的情绪,整t看起来诡异至极。
聂云乔走到严沫身边,附耳跟严沫交谈几句话,立马得知了现在的状况。
严沫刚才耗费那麽多时间在这里,对於案件的了解可说是毫无进展,因为无论严沫怎麽提问,那小男孩似乎都只是sisi咬住唇,执意不回答任何一句话。
看来被吓得不轻啊!聂云乔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