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乔法。
毕竟谁都晓得,这位冰山老大一年来风雨无阻地邀请她「共食」了几百次,却唯有这次得到成全,按照他的观点来看,把握这次机会必然也是理所应当。
聂云乔有些後悔刚刚在心底嫌弃严沫没情调。
如果是用这种方式的话,或许还算勉强及格。
虽然说,他的泡妞技术照样可说是差劲到极致了,跟以前毕业前那些花招百出的小废物们b较的话。
可几秒钟过去,严沫只是倏然擡起头,目光有些森冷,却是一如既往的静若古潭,杳无波澜。
他的手里拿着萤幕闪烁的手机,上头显示着「穆昀轩」的来电。
而那并不是聂云乔原以为会看见的东西。
聂云乔心底悄悄掠过几分错愕,连带那白皙如月的脸庞都露出了几丝意味不明的讽笑。
眼见严沫在看自己,她才忽然察觉到自己失态,急急忙忙收敛失望的表情,转而佯装出无知无觉的模样。
也罢。如果不是,她也乐得轻松。聂云乔悄悄安慰自己。
或许相信,或许不信,那些东西都是旁人的流言蜚语,她向来只信自己的直觉。自己怎麽可能会是这位冰山老大的暗恋对象呢?照他这种铁口直断、顾个孩子都能把人家吓哭的x格,有话不直说就太不符合他的形象了。
何况,如果是那样扭扭捏捏的人,也的确不合聂云乔的胃口。
想到这里,聂云乔顿时失去继续打量严沫的兴致,握起刀叉就快快乐乐地开始解决自己剩下的食物,没再关注冰山老大接下来的所作所为。
反正好听点说是聚餐,充其量也不过是被他强迫来一起实施万恶的午夜增肥计划而已。
明显察觉到聂云乔的眼神诧然微黯,严沫的面庞上闪过几丝微乎其微的犹豫,他可没想过聂云乔竟然还能有这种表情,惊讶之余却仍是速速按下接听键,冷冷开口:「我是严沫,什麽事?」
聂云乔则戳戳盘里沾满白酱的笔管面,百无聊赖玩起食物来。严沫打电话与她无关,谁让他也把牺牲时间来陪吃的自己当陌生人,真是热脸贴冷pgu,吃力不讨好。
一旁的严沫则面se不改,掩住半边嘴继续讲电话。
「好,我知道。」
「再等我十分钟。」
「事情处理完,马上过去。」
严沫言简意赅地向电话那头的人道了几句话,又点点头,便速速把电话挂掉。他可不晓得对面的人儿心底在想什麽,只是从头到尾淡漠地凝视着聂云乔,看着她摧残盘里的那堆宵夜。
原先严沫确实是有打算的。
为此他铺了好几年的局,日日备战,夜夜思烦,还得跟局里其他人gg搭搭,掩饰自己屡次被拒绝的难堪,如今终於让他逮到这个得来不易的机会,他简直高兴得都快昏倒了。
但穆昀轩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居然敢打电话坏他好事,有状况不会自己先处理吗?成天就知道泡茶泡茶,看他回去还不把穆昀轩的头一把摁进那壶臭茶里!
再次擡头面向聂云乔时,严沫眼底那gu测不透的情绪已然退去,换上了极度浓烈的哀怨和y冷。
虽然在情绪辨识障碍的聂云乔看来,严沫只是又恢复平常那副淡漠如云生人勿近的冷漠样而已。
看着聂云乔那满口白牙在灯光的照耀下璀璨生辉自带滤镜,他的神se逐渐缓和,就像变回一尊静伫原地、黯然si寂的佛像。
半晌後,严沫终於擡手拿起佐料瓶,将装满起司粉的瓶子挪到聂云乔眼前晃了晃,问道:「你笑什麽?」
他说话的语调简直b外头的漫天冰雪还要骇人,听上去毫无生机,原先那满富磁x的嗓音似乎也被那浑厚的肃杀感磨煞得黯然消沉,y森得彷佛野鬼低鸣。
聂云乔登时被吓得肩膀一抖,两手的刀叉没能拿稳,哐啷一声全部掉到桌底下。
她颤抖着声线说:「我有笑吗?」
听完聂云乔的反驳,严沫依旧没有搭话。
整个餐桌似乎围绕着r0u眼可见的低气压,冷得聂云乔牙关打颤,恨不得钻个洞把自己就地埋掉。
她怎麽就这麽造孽,刚才傻笑得太过火了啊!
没有察觉聂云乔懊恼的心绪,严沫低头,用修长苍劲的手指飞快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就将手机萤幕关掉,好端端收回口袋,然後举起餐具,准备将那些食物全数收拾到他的肚子里。
唯一诡异的就是,严沫是「边吃边看」,手里的动作从来没有半分停顿,连带那双眼睛也毫不避讳地紧紧盯住聂云乔,用那种盯猎物般的视线,瞪得她毛骨悚然。
是以接下来的几分钟,聂云乔都能够感觉到严沫正坐在对面,以那种零下一万度的眼神默默打量自己。
聂云乔擡眼,正巧对上严沫的视线,她赶忙低头,试图忽略那种铺天盖地的「被猎食感」。
气氛肃寂得就像把刀刃,戳得聂云乔浑身窟窿,心神胆颤不已。
而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