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嘛,总是会喜欢糖的;就连自己都喜欢吃点甜的东西,为了在任务执行期间补充体力。
而且,这樊莲特产的花糖,也确实挺好吃的。
麦芽糖和蔗糖和玫瑰茉莉牡丹等几种花的花瓣以某种不外传的比例混合,随后倒在由废玉刻出的模具里;待到糖浆温凉了,就再裹上一层糯米纸,用草纸包了,放在怀里也不会弄脏衣服。
之所以是樊莲特产,便是因为只有樊莲的气候适合种植各种各样,各地不同的花朵;气候要求不同,只需要上山或者在山脚下种植,就能达到控制温度的目的。
这样的地利,其他地方可是怎么也找不到的。
陌上花拿出的糖果,一颗是兔子,而另一颗是喜鹊;不过拇指指节长短,软硬适中。
颜色翠红,看着就惹人喜欢。
只是,它们被放在怀里太长时间,直到被陌上花以变魔术的方法取出时,已经变得略微有些融化。
好在有糯米纸的包裹,化出的糖浆并没有染红陌上花的衣服,而是被紧紧包裹的一层糯米纸包在其中,将原本栩栩如生的小兔子和展翅欲飞的喜鹊变得不成样子。
兔子的耳朵不见了,变得像是小狗似得短耳;因为糖浆的流淌,身侧却多出了一条细长的尾巴。
喜鹊的翅膀变短了,从准备飞起,为人报喜的喜鹊,变成了刚从老母鸡身下钻出的鸡仔,啾啾的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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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陌上花便是看他们用模具压制后,还将每颗糖果都用刻刀小心翼翼的刻出不同的花纹,才觉得有趣,花钱买下——当然,后来觉得好吃,就又多买了些。
现在这些细节的东西都已经不见了,融进偏红的糯米纸,还有一层柔软的、手指按上去便会有几个印记的糖浆。
哪怕祁水早早就见过了血,还杀过人,可心性免不了还有孩童的痕迹;惊喜的轻捏已经看不出原来其实是只兔子的糖果,他开心的搂住了陌上花,脸上泪痕被他的笑容所改变,变成了仿佛猎豹眼角的纹路。
不会让人觉得可怜,反倒是隐隐有些矫健的气息在其中。
“谢谢花姐姐。”
手里攥着仿佛又因为体温而变得更软的糖果,祁水的唇瓣在颤抖;他觉得自己实在太过幸运,不光能遇见南鹤这位肯把自己从那些Yin阳人手中救出的救命恩人,还能在被迫离开父母后,重新获得感受亲情的机会。
他不能回去见自己的父母,他的爸爸妈妈都是朴实的渔民,靠水吃水,忠厚老实;若是他回去了,肯定会被当做是偷偷从宫中逃出来的。
到时候,还是会被他们扭送回去;再一次被宫里的人抓住,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还会有第二个南鹤姐姐会来救自己了。
他们不会在意自己儿子的解释,在他们看来,能进宫是上辈子修来的服气;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居然还不愿意,那不就是杵逆皇子的心思?
那可担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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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判断事情,其实是最自私的——他们只会想着,这件事情对自己到底有没有好处;如果有,就拼命争取,如果没有,便嗤之以鼻。
这是刻画在人类基因身处的生存要领之一,也许其他生物不需要处处必争,不然也就不会有共生这个词的出现了。
可对于人类,必须自私,才能更好的活着——在还没有社会架构出现之前。
在出现了更复杂的人际关系之后,单纯的“看见好处就要抢,看见坏处就要躲”的生存要领已经不再合适。
所以父母会教导自己的孩子学会分享,吃亏是福;属于自己的分毫不让,属于别人的丁点不取
为的还是更好的活下去,却再也不是最初自私的模样。
南鹤也正是猜到了他父母的思维方式,才会直接将他带回巫仙教,而不是送回家中。
然而,在巫仙教,祁水感受到的是亲热与友善;在陌上花这,他感觉到了温暖。
和南鹤姐姐一样,和记忆中母亲一般的温柔。
十四岁的孩子,按照陌上花的看法,还太过年幼;懂事了,却还是需要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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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这里不是战场,这里是安全的王府会客厅,那何必丧失耐心呢?好好的哄哄孩子,可也是曾经不曾有过的乐趣啊。
将手里的糖果都递给了祁水,陌上花偷偷的朝南鹤眨了眨眼,似乎是在说:“瞧我的,你看,祁水不哭了吧?”
面对着耍机灵似得眼神,南鹤也只能用脸上无奈而又宠溺的笑容来回应。
自己这妹妹,还真是与众不同。
祁水情绪的稳定,倒不如说是因为发泄完了,才能被两颗糖哄好;现在的他,乖巧的盘腿坐在南鹤怀里,静静的含着嘴里带着花香的糖果,倾听两位姐姐的谈话。
他总是感觉自己的两个姐姐都对三皇子没有什么敌意。
花姐姐还能理解,她没有见过真正的三皇子;可南鹤姐姐是怎么了?不就是她告诉自己三皇子是个可怕的人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