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朝廷正道合攻万我教之地百里外,正道盟主罗夏正在本国三大都之一的淮都,在有名的集香居里品糕点听戏。舞台上表演的正是淮都特色的淮戏,而淮戏最有特色的就是角色反串、性别颠倒,让女人去演男子、男人去演女子,讲的就是一种Yin阳相济的美丽。而台上演富家公子的那位名角杜月明就是演绎‘Yin阳相济’的个中翘楚,扮相清丽又不失眉宇间几分英气,动作潇洒而甩袖幅度又极其华美,让人不忍移目。
罗夏来集香居光顾已连续九天。
而且只挑杜月明排戏的时间出现。
每次都不多不少,他正巧在戏开演前一秒在座椅上坐定。随着开场的鼓点他给自己倒上一杯清茶,轻呷一口,微眯着眼默默看着台上,此时杜月明正好从旁边上台,向台下观众作揖道谢。杜月明起身时照例往客官中一望,视线自然落到了容貌俊美、气质风流的罗夏身上,两人双目相接。
每次视线相接时罗夏都会罕见地露出一种带着无限温柔的笑容。
这种事已经持续了九天。但是这件事总没有后续。
罗夏听完戏就直接离开,这种事也已经持续了九天,眼见今天这场演完之后,杜月明所在的戏班就要去另一个地方了。戏班班主也好,杜月明也好,好像都在捂着心脏默默期待着什么。
班主想:杜月明也算红到头了,接下来只能往下跌价了,这时候把她卖出去再好不过。不然真等手中这张卖身契不值一文时,还嫌她吃的饭多呢!那位客人风流儒雅,衣着讲究,想来家中一定富裕,出手不会小气不说,让月明跟着他也不算我做了亏心事!
杜月明脑中的想象则更华丽浪漫。她期盼这是一生中最重要的遇见。
然而这场戏结束后,一身月白华服的罗夏还是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等等!那位公子请等等!”
来不及卸妆的杜月明忍不住冲到集香居门口叫住了这负心人。
罗夏浅笑着转过了头:“月明小姐,有什么事吗?”
“这十日承蒙公子捧场,不胜感激!”
杜月明一鞠躬,心中的纠结早让她咬脱了下嘴唇的一抹红,但是女儿家的羞涩又让她不知该如何把心意说出口。
正巧这时班主也走了出来,请罗夏进去一谈。班主和罗夏在一雅间坐定,杜月明被遣回去重新梳妆打扮一番再回来。
“班主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呵呵,既然公子这么说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公子是懂戏识货的人,自然知道我家月明的价值,不知公子是否有意要买下月明的卖身契?”
“哦?班主不如出个价我听听?”
“一百金如何?”
这当然是一个常人无法承受的高价。只是三金就够一户普通家庭快乐地过上一年了。
“似乎太少了点?”
被这么一问班主吓了一跳,立马觉得是碰上了真金主,小心翼翼地又加了五十万。
“呵呵,似乎还是太少了点?”
班主心中大喜,说道:“难得月明遇到如此疼爱她之人,真是她莫大的福分!我作为班主亦为她感到欢喜。公子就说个价吧,无论价格几何,只是遇到公子您,鄙人和月明这一生也都值了!”
罗夏的红唇边浮起一抹笑容。正巧这时杜月明梳洗完毕进了来,本是国色天香又加之一身清丽脱俗的装扮,更是不似俗人仿若飞仙。红霞偷偷飞上少女的脸颊,杜月明羞答答地向罗夏行了个礼,便要躲到班主身后去。
“月明小姐。”
罗夏轻唤。
“是,公子。”
“可曾预料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待贾而沽的珠宝?”
杜月明点了点头,“戏子的宿命罢了。一生只求最后能够圆满。”
说这话时,还用希冀的眼光偷偷瞄了一眼罗夏。
“我真正想要留在身边的那个人,没有任何货币可用于衡量她的价值,也没有宿命可以强加其身。她是天地间的一抹灵气,不属Yin,不属阳,生于无言之中,隐于笑意盈盈之间。我想得到的正是她的虚无缥缈。真是遗憾,月明小姐终究只是徒具她的形容罢了。”
杜月明脸色一白。
“公子,这和我们之前说的不一样!”班主脸色惨白地站了起来:“是您说一百金买月明还轻贱了她的!”
“嗯,”罗夏也站了起来,准备离开:“月明小姐本人的确不仅仅值一百金,甚至一百五十金,两百金。但是在班主开口时,我就已经对月明小姐失去兴趣了。如果是我想要的那个人,她会在门口叫住我时就不吝地表达自己的心意,用那双热情的目让我无法拒绝。”
罗夏最后望了杜月明一眼,入目的还是那倾国倾城的貌,但是脑中想的,早已是过去的那个已经飞离这人世的人儿。
“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
罗夏走出集香居后不久,一个作卖炭翁打扮的老者就接近了他。
老者小声道:“盟主,朝廷本想放火烧山